言澍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淚光：“你哭什麼？”
時亦筠氣憤地甩開他的手，拿一雙赤紅的眼瞪他。
言澍隻是看著她，笑，沒了言語。那笑中裹挾著苦澀與無奈，他沒辦法讓她理會，與她做出妥協。
因為有些秘密，一旦產生，就隻能永遠爛在心裏。
我不出席澄清，隻是因為那些都是事實。言澍在心裏默默說道。他的眼神劇烈顫抖，這麼多年裝載的痛苦一觸即發。他慌忙移開視線，望向這個世界其他的角落。
除了她。誰都可以知道。
“我走之後，少看電視和手機。”時亦筠趴在他肚子上，終於妥協似的開口。
“你還給我買了個手機呢！”
“真是的，要知道不買了！”時亦筠氣得拍了一下他的肚子，惹得男人痛得哼鳴。
時亦筠趕緊坐起身，緊張地查看他的身子：“怎麼了？打痛了？”
言澍笑意盈盈地看她慌張淩亂，驟然捉住她的手，用力一扯，她整個人都朝他臉上撲來。言澍控製住她的後腦勺，準確地吻上柔軟的嘴唇。
這一次，她沒有掙紮。
“我也隻是擔心你，媒體的力量是巨大的。如果有別有用心的人在背後操縱，重則可以毀掉你的所有基業。一旦群眾不買賬，你的畫也就賣不出去了。”事後，時亦筠睡在他懷裏，念念叨叨。
“蕭恒會處理好的。”言澍疲累地閉上眼，“往常都是這樣過去的，我手上有幾個大客戶，他們不會輕易抽身。”
時亦筠無奈地歎了氣。
“網上各種說辭都有，說我出身名門，所以頭戴光環；有人說我從小被炒作神通，背後有大款相助，所以經久不衰；有人直接說我靠運氣，有人買我的畫，所以才沒有餓死。”言澍語氣平淡地平鋪直敘：“曾經有一段時間，因為這些言論我徹夜睡不著，也沒有心思畫畫。我至今仍記得，那種好像全世界都對我吐唾沫星子的恐慌。後來有幾個畫迷在路上堵了我，告訴我，他們會一直支持我。我才明白，相信你的永遠會相信你，而輕易變心的，不過是沒有感情罷了。”
“是的，你的作品，有人說好，有人說差。總有一些東西，能被心有靈犀的人感受到，繼而成為他們繼續走下去的理由。藝術，是奇怪抽象的，有些人感動流涕，而有些人則完全無法理解。”時亦筠不由慨歎。
“我永遠會記得，我是一個畫家，我所要做的一切，是把最好的作品帶給別人。”言澍的語氣逐漸開朗，“至於其他的，就讓時間帶走吧。”
一輪雞湯灌下來，太陽逐漸西斜。金黃色鋪滿水麵和草坪，給天空的邊緣鑲了一條金邊。他們的眼裏也逐漸有水金色流出，在光線裏暖融融的。
時亦筠站起來，朝著空曠的水庫水麵喊道：“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勇敢地闖啊！”
言澍亦雙手攏住嘴巴，喊道：“希望時亦筠工作順利！”
“我不要工作順利！我要成為億萬富翁！”
……
清脆悅耳的笑聲回蕩在蔚藍深邃的天空下，風記住了所有快樂，隻等著悄悄乘著時光，寄給未來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