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比較忙。”言澍說:“新畫趕著結尾。”
“你什麼時候不忙,整個人都栽進畫裏了。”
“我的職業嘛。”言澍摟緊了時亦筠,在她耳邊輕悠悠地呼吸。
“除了職業,還是要生活的,知道不?”時亦筠扭頭看他。
“我的生活都是你。”言澍說完要親她,時亦筠張開手掌將他的嘴巴抵回去,“快點走開,今晚不想吃了?”
“親一下就走。”
時亦筠想了想,“那好吧。”
怎知道這個流氓親著親著總不放手,足足又玩了半個小時。吃完飯都快九點了,時亦筠收拾完碗筷,便上樓,推開言澍畫室的門。
撲鼻而來是墨香味,實際上墨的味道並不隻是純粹的香味,還有一種濃厚的臭味。一齊融入宣紙後,又加上紙香,臭味便自覺淡去。
時亦筠還沒看過時亦筠畫水墨畫。此時隻見他罩一件水藍的布衫,應該是作隔髒用,但言澍畫的時候總是不注意,水墨還是會映到裏麵的襯衫上。他手腕柔韌有力,提勾轉運步步到位,墨跡枯潤有度,在單單技法這一方麵,可以說是十分熟練內行了。
時亦筠防止打擾他,便一動不動地站在他身後,隻無聲地看他畫。
現在畫的是一隻鳥兒,言澍用極細的筆尖勾它的羽毛,一筆筆,不厭其煩,使它的羽毛愈發豐滿。
時亦筠不由將目光移到他的側臉上,燈光映在他彈指可破的肌膚上,幾乎透明。五官線條像筆畫上去的一樣,精致幹淨。
時亦筠看得出了神,直到言澍放下筆,轉過身來,她從回過神來。
言澍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這麼好看?”
時亦筠低頭,紅了臉,點了點頭。
“我畫好了。”言澍親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時亦筠轉身在房子裏四處逛了逛,“怎麼都是國畫?”
“我想好好將國畫畫好。”言澍說。
“挺好的。”時亦筠微笑道:“反正不管畫什麼,一定要畫自己喜歡的。”
“對了,我要被公司派到西北采新聞了。”時亦筠緊接著說道。
“西北?”言澍有點反應不過來,“西北是哪?”
“陝西、寧夏、甘肅、青海、新疆。”
言澍眉間皺了起來:“多久?”
“一個月。”
言澍聽完,在屋子裏來回走了幾步,像在苦苦冥思著什麼。
時亦筠趁機將接下來公司五個月的安排向他說清楚。
“就是要出去跑五個月?”言澍終於停下腳步,有些不安地看向她。
“你這什麼表情呀。”時亦筠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好不容易有出去跑的機會,還是公費呢!”
言澍聽她這樣說,便展眉笑了:“你說的對,好好加油,可不要被開除了。”
“不可能!”時亦筠篤定地發誓:“我再也不可能放走任何機會!”
“走的時候要跟我講一聲。”他伸手輕柔地撫摸著她亮黑的發,進而將她摟進懷裏。將臉深深埋進她的身體,有融為一體的錯覺。
戀人之間有一種奇妙的粘度,隻有觸碰,才能真真實實確定對方的存在。眉目傳情、濃情蜜語,都是傳遞愛意的一種方式,才能真真實實確定對方的心。愛情就是讓兩個不完整的人變得完整,仿佛兩塊碎裂的玉佩,終於沿著裂縫合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