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一巴掌打在蕭恒的臉上,“有你這麼賤的嗎?”
蕭恒不說話,揉了揉臉,不痛不癢地回身進屋。安夏卻一把將他抓住,死死虯住不讓他走:“你站住!你站住!”吼聲歇斯底裏,振聾發聵。
蕭恒眉眼封凍地看她,架開她的手,冷笑:“安夏,你說在一起就在一起,你說分開就分開,一切都依你,不行嗎?我任你擺布,你想我親你我就親你,你想我上你我就上你,還不行嗎?”
“不行!”安夏大叫一聲,聲淚俱下,妝容糊了一臉,“我要的不是這些,我要的不僅這些……”
“那麼多女人,我見過的你,是最貪心的。”蕭恒說。他的冷靜和安夏的瘋狂,成為兩個鮮明的對比。時亦筠不由止住腳步,隻是遠遠看著。這樣的場景,她知道自己不適合介入。別人的愛情,她這個局外人,便也隻有看的資格了。但是看著安夏的淚,她不由感到傷心。安夏的眼淚何曾這樣流過,這樣便很容易埋怨起蕭恒來,他的冷靜變作冷酷,像是一種諷刺。
“我要你愛我。”安夏哭得彎下腰,無力地軟癱在地上。唯一的力氣支撐著她,牢牢抓住那個男人,不讓他離她而去。
蕭恒卻將她的手指一根根掰下來。
“安夏,我們早就玩完了。”
蕭恒在安夏的哭聲裏轉身,決絕離開。
“你站住!”安夏再度撕扯著嗓子,狂吼道。時亦筠清晰地聽見聲帶撕裂的微響,她的嗓子已經沙啞得不像樣。
“你就這麼喜歡她?”安夏漸漸抑製住哭泣,緩慢從地上站起來。
蕭恒定住身子。
她。是一個多麼模棱兩可,不具有指代性的一個字。
時亦筠想,是昨夜那個女孩嗎?
“這麼喜歡她?”這一句已清晰染上諷刺,連時亦筠都聽得出來。
蕭恒猛地回頭,表情猙獰:“你要是敢對她怎麼樣!”話語驟然斷了,在看到門口某處時。連麵上的痛苦和冷漠也快速褪去。
安夏跟著回頭。
時亦筠無措地站著,知道自己被發現了,從樹後走出來。
安夏在看見她的一刹那,冷笑了一下。
時亦筠久久陷在她的冷笑裏無法自拔,就像那天躺椅裏的一個眼神,直到今天,她都無法消化。
安夏到底怎麼了?
在時亦筠走過來之前,安夏仰著頭,對蕭恒露出一個明豔的笑:“感到恐慌了嗎?”
“你住口。”蕭恒凶她,卻明顯沒有了先前的底氣。
“蕭恒,我們是注定要糾纏一生的人。”安夏說著,慢慢往身後退去。
“安夏!”時亦筠跑過來,安夏卻一個轉身,連她一眼都沒看,直接朝門外走去。
“安夏!”時亦筠有些恐慌,拔腿要追,蕭恒抓住她:“讓她一個人靜靜。”
時亦筠氣憤地甩開他的手:“她都哭得那麼傷心了,你沒有眼睛嗎?還是你沒有心?”時亦筠的話像針一樣紮在他的心上,他手一鬆,時亦筠就不受他控製地跑了出去。
蕭恒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
想要的,永遠都抓不住。
而他的一生,注定要和不愛的糾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