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江家老祖宗保佑,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出來了,否則我一定跟大房沒完。”
薛青兒聽了這話,忍不住想翻白眼,當初明明是你們一家死乞白賴要跟江欽一家去做官上任的,如今反倒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他們身上,也是夠無恥的了。
絮絮說了一陣,薛青兒言語中都帶著逐客的意思,錢氏卻裝傻充愣,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錢氏不想走,一來,是因為老屋的環境不太好,沒有江城家這麼好、這麼亮堂;
二來,是因為刁氏這會子正在磨搓趙氏,就跟使喚丫鬟的似的,使喚趙氏幹這幹那,錢氏才不想在刁氏麵前晃悠,省得倒黴;
三來,是因為二郎的事情,她想讓二郎來這裏上工,畢竟一年有十五兩的工錢,包吃包住,這麼好的待遇上哪兒找去,何況江城還是二郎的叔叔,總會多照顧他幾分的。
因此,錢氏厚著臉皮在這兒待著,屁股就跟釘子似的釘在炕上,無論薛青兒怎麼說,她都不曾挪動半分。
為了給兒子一個好工作,錢氏又開始打苦情牌了:“唉,五弟妹,親家母啊,我這一次老遭罪了,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薛青兒掃了錢氏一眼,一點都沒變,還是以前那個樣子。
昨兒,她細細看了趙氏和邱小冰婆媳倆,人家那才叫真的遭了罪,整個人憔悴得不行,可見是遭了很大打擊了。
對比之下,錢氏果然是一沒心沒肺之人,不容易受各種事情的影響,大大冽冽,啥也不在乎。
薛青兒揶揄道:“二嫂,我看你這樣挺好的啊,相反胖了一圈,那些舊時的衣服可還穿得下?”
錢氏聽了這話,臉皮頓時一紅。
自從去了清豐縣,除了剛開始那一陣子,趙氏因為裝窮弄得吃不飽穿不暖的,之後日子過得極為滋潤,成天胡吃海喝的,身上的油水蹭蹭漲了近來。
此前還覺得沒什麼,下大獄回來之後,她不得不穿起從前的衣服,這才發現自己胖了,好多衣服都穿不下了,還把好幾件衣裳給撐爆了。
為了這件事,刁氏還臭罵了她一頓,不許她買衣服,還減少了她的飯菜。
繼而,錢氏又嘮叨著:“原以為大哥做了官,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們也能沾著好,哪知就跟黃粱一夢似的,夢醒之後,啥都沒有了。”
薛青兒道:“哪裏啥都沒有,你不是得著一個兒媳婦嗎?”
錢氏撇嘴道:“你別說她了,倒黴著呢。她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從小精心養著,十指不沾陽春水,做啥啥不行,唯一一點的好的就是嫁妝多。誰曾想,大房落難,我們也跟著倒黴,二郎媳婦的嫁妝都被那些天殺的搶走了,真是氣死我了。”
甄氏不解道:“二郎媳婦既然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如今落難了,娘家沒有幫襯些嗎?”
錢氏道:“幫襯?能幫襯什麼啊?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周家眼瞅著我們出了事,立刻撇清關係,就當沒二郎媳婦這個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