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氏氣得跳腳:“小賤人,你別得意,總有你倒黴的一日!”
旋即對趙氏喝道:“還愣著幹嘛,快點把藥熬好了給你爹送去。”
趙氏趕忙應著。
薛青兒嘿嘿笑了一聲,身子一扭,轉身進了裏屋。
經過東廂,卻聽江大郎抱怨道:“爹啊,這做的都是什麼飯啊,沒有葷腥就不說了,怎麼還這麼難吃?”
以前在家裏,即便每一頓的夥食都有葷腥,即便是沒肉也有倆雞蛋,這一次事情鬧得這麼大,刁氏就取消了他的特殊待遇。
原來江家的夥食就極差,而江欽一家在城裏過慣了舒坦日子,這一下子從天堂掉進地獄,能不抱怨嗎?
江欽躺在床上,頭上皺著眉頭,嘴裏冒著火:“你以為現在還是在城裏嗎?你奶取消了咱們一家的特殊供給,這就咱們老江家的家常飯!”
江大郎道:“家常飯難吃成這樣?這咋吃啊?不行,我找爺去,他最心疼我們了。”
說著,她便要往江老爺子的臥室去。
江欽喝道:“站住!不許去,你爺正在火頭上,你過去隻能是火上澆油,或許”
薛青兒聽了這話,心下一歎,江欽雖是極品,但智商時刻在線,明白現在是關鍵時期,不能要這要那,更不能作妖,否則一旦惹毛了老爺子對他們一家都沒好處。
隻是,這樣的想法,未免太涼薄了。
此刻,江老爺子正拿著一個枕頭墊在後背上,整個人倚靠在床上閉目養神,江城絮絮跟他說這話。
說了許久,薛青兒走了進來,隻聽江城道:“爹,我早就懷疑大哥一家借著讀書的名義中飽私囊了。”
江老爺子一聽,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江城道:“就在我分家那天,青兒逼娘分銀子。那天娘給了我整整六兩銀子,按照五分之一逆推,便可以知道那時家裏還有三四十兩銀子。”
“可據我所知,讀書趕考固然費錢,可若是節省一點,十兩銀子綽綽有餘,大哥父子一起趕考,頂多隻要二十兩,你和娘為什麼要趕考的銀子發愁?”
“而大哥父子每次考試,都要花去五十多兩,多出的銀子去了哪兒?花了這麼多錢,卻回回名落孫山,這錢真的花在正途上嗎?”
江老爺子聽了江城這麼多,不禁沉默了,老半天沒有說話。
江城和薛青兒也跟著沉默。
良久之後,江老爺子歎道:“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沒想到他的心眼這麼多,全家上下節衣縮食供他讀書,他卻還敢中飽私囊唉,這還是我的兒子嗎?”
刁氏挑開門簾走了進來,冷冷道:“兒子當然還是你兒子,難道還是我和別人偷生的不成?他之所以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還不是趙氏那個賤人在背後唆使。”
這次的事情,刁氏固然是生江欽的氣,但她更恨趙氏這個兒媳婦。
在她想來,兒子是她生的,是她從小養到大的,再怎麼壞也壞不到哪去,一定是趙氏這個賤人迷惑了他,娶了媳婦忘了爹娘,才做出這樣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