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官紳闊太太肯定會認為我是個上不了台麵的泥腿子,到時候丟的可不是我一個人的臉,而是整個江家的臉了。”
江老爺子一聽這話,不禁有些猶豫了:“這個”
是啊,無論是大兒子還是大孫子中舉當官,趙氏都是官太太,要是把她給曬黑了,日後就不好出去見人了,丟得還是江家的臉麵。
薛青兒哪容得趙氏如此偷奸耍滑,這一次是成心要借雙搶磨一磨她,豈能讓她逃了去。
想拿江家臉麵和江欽來當擋箭牌,門兒都沒有,窗戶也給你封死了。
薛青兒便道:“大嫂,你這話倒是錯了,你既然想著當官太太,就得多曬一曬,這樣才不丟江家的臉麵。”
趙氏聽了,瞬間石化了,顫聲道:“五弟妹,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可不要歪曲事實,顛倒黑白。”
薛青兒笑道:“哪有啊,我這麼說,自然有我的道理。爹,你來說說,這一次秋闈要是大哥能考上,大概能做幾品官,三品?二品?還是一品大員?”
江老爺子搖頭道:“這怎麼可能?就算是三元及第,最多也隻能當四品官,要是當上一品大員,若無機遇,少說也得熬上一二十年。”
“自從大周建國以來,三元及第者寥寥無幾,以你大哥的資質,能夠考上當個九品芝麻官,我就該偷笑了,哪敢妄想什麼一品大員。”
薛青兒道:“這就是了,即便大哥中舉當官,也是當個九品芝麻官。爹應該知道,九品芝麻官又叫‘百姓父母官’,顧名思義就是負責老百姓生活、刑法、稅收等一係列的民生問題。”
“須知,我朝乃是以農業為本,普通百姓大都是地裏刨食的農民,大哥若是當了父母官,便要關注農業這一塊,如此才能當好父母官,才不辜負多年的勤學苦讀。”
“大嫂作為妻子,理當夫唱婦隨,時時關注民生,勸諫夫君為百姓謀福,當一個好官,這才能算得上一個賢妻,我說的對嗎?爹。”
薛青兒這張嘴皮子,不僅僅是罵人犀利毒辣,說起大道理更是一套一套的。
江老爺子聽得連連點頭道:“有道理!有道理!”
薛青兒掃了趙氏一眼,又道:“再者,大嫂上了年紀,已經是當婆婆的人了,說不定明年就要當奶奶了,還擔心自己的皮膚被曬黑,真真叫人笑話。”
說到這裏,薛青兒嗤嗤一笑,嘲諷道:“我說大嫂,你成天塗脂抹粉,打扮得妖妖媚媚的,是想去勾引誰呀?還當真自己是十四五歲的小甜甜不成?”
這話說得趙氏臉色氣得發白,江老爺子臉色卻陰鬱得發黑。
自從趙氏嫁進來,二十多年就沒有一天不塗脂抹粉的,也不知道在這上頭花了多少錢。
江老爺子原本還覺得大兒子爭氣,日後中舉當官,少不得要給她一份體麵,這麼打扮也是為了顧全臉麵。
如今聽薛青兒這麼說,江老爺子是怎麼看怎麼別扭,明明都是四十歲的人了,卻打扮得如此妖媚,實在有些不成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