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覺得床一動,想來是那男人坐在了床上,接著,她便閉眼等待那隻伸向自己的大手,可等了許久,也不見陸琨有任何動作,迷茫的睜開眼,隻見陸琨背對著自己坐在床上,毫不回顧。
忍不住坐起身道:“大人,你……”
“別吵!”陸琨皺眉低吼一聲:“你放心,我不會碰你的。”
“大人,你是嫌粉蝶髒嗎?”粉蝶一隻手遮住胸口,低聲哽咽道。
陸琨輕輕搖頭:“別吵……”
粉蝶抿嘴點了點頭,陸琨便和衣躺在粉蝶身邊,低聲道:“你放心,我不會輕辱你,過了今天,我會請求皇後娘娘給你自由之身。”
粉蝶不語,胸口微微起伏,不時發出哽咽之聲,在她心裏,已經將陸琨當成了解救自己於危難的正人君子。
陸琨卻心不在焉的側過臉,仔細聽著外麵的一舉一動。
果不其然,一聲茶碗落在地上的輕響在寂靜的前廳中顯得格外清晰,接著,便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滿身戎裝的唐兀衛循聲衝進一間內室,將一個光著屁股的男人人,正是率領過四川軍的都元帥藥剌罕。
隨即,茶碗落地的聲音接連響起,一名有一名衣衫不整的官員被拖了出來,按在地上。
得到消息的南必皇後也走了出來,厭惡的捂住嘴,冷冷道:“你們檢驗一下他們身上有沒有紅痣,然後穿好衣服拉下去!”
唐兀衛一一驗過,上報說的確發現紅痣,南必皇後喝道:“全部帶下去!”
藥剌罕第一個大叫起來:“皇後娘娘,不知末將所犯何罪啊!”
“何罪?”南必皇後冷聲道:“你本無罪,可大元卻容不下你!”
“你……妖後!難道要自毀長城不成?妖後誤國,妖後誤國啊!”藥剌罕大聲嘶吼,努力掙脫開拉著他的唐兀衛,吼道:“皇上,你出來看看,這個妖後,在誅殺大元忠良啊!”
陸琨看不下去,施禮道:“皇後娘娘,此事並非無藥可解,還請娘娘念在幾位大人也都是大元肱骨之臣的份上,想辦法施藥。”
“施藥是自然……”南必皇後嬌俏的臉上閃過一絲陰狠:“可是現在,必須將他們押下去,以免貽害大元!”
陸琨還欲說什麼,卻聽門口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接著,顏回跪在門口朗聲道:“騎兵皇後娘娘,末將帶人搜查了稱病不出的怯薛也裏審班等人住所,發現也裏審班身上也有紅痣,所以便將他幫了過來請皇後娘娘定奪!”
南必皇後冷聲道:“拖下去,全給我關起來!”
顏回領命,一時間,前廳唐兀衛的嗬斥聲,兵器鎧甲的摩擦聲,官員的嘶吼聲,響徹一片。
鐵穆耳上前道:“皇後娘娘,在場的都是朝廷鞏固之臣,不知他們所犯何罪?”
“何罪?”南必皇後的美目中流轉著威嚴的光彩:“西夏勾結合歡門,妄圖用攝人心智的南柯夢控製我大元高官。中毒之人,行狀與常人無異,但卻又受下毒之人控製,關鍵時刻必將做出禍國之舉,而唯一的標誌,便是中毒者的大腿內側,會有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紅痣。所以,才有了今日之局!今日的歌姬,全是我的人,她們最主要的任務,便是檢查這些官員身上可有異狀,鐵證如山,怎容辯駁?”
“娘娘!”鐵穆耳憤然道:“隻因為這一個標誌就將大元官員下獄,過於草率啊!”
南必皇後道:“張天師親口所說,怎麼會錯?鐵穆耳,你也是大元肱骨之臣,又是皇上太孫,還請你以社稷為重,不要意氣用事!”
“娘娘!”鐵穆耳下拜道:“張天師說的自然不會錯,隻是……這個證據太容易偽造,難免冤枉忠良!”
南必皇後沉下臉道:“怎麼?你覺得本宮在冤枉忠良嗎?”
“臣下不敢。”鐵穆耳施禮道:“但是此事事關社稷,還請娘娘三思。”
南必皇後還欲再說,卻見群臣已經被鐵穆耳說動,偷眼看向陸琨,隻見他微微向自己點了點頭,便咬了咬嘴唇道:“那你說,如何去查?”
鐵穆耳道:“如果那紅痣是作假,那用清水便能洗去!”
南必皇後被逼到此處,也起了好勝之心,一揮衣袖,吼道:“驗就驗,來人,拿溫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