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琨還未回答,疏影便奔到蕭靖腳下跪倒,大哭道:“蕭叔叔,師父她死了!”
蕭靖身子一晃,神色卻異常平靜,他彎下腰,扶起疏影:“我知道了。”
“師父?怎麼回事?”霍江看了看疏影,疑惑的問道。
陸琨拉著疏影介紹道:“疏影是巫山弟子,她的師父,便是巫山掌門,鬱矜颺前輩。”
“鬱矜颺……”霍江吸了一口氣,似乎對此人也早有耳聞:“鬱前輩怎麼死的?”
疏影抹去眼淚,慢慢回憶道:“遇到蕭叔叔的第二天,師父說要去見一個故友,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我一麵隱瞞消息回巫山坐鎮,一麵暗中派人尋找。可是三天前,有人將一件血衣和師父的人頭放在巫山山門外……巫山剛剛平定不久,這樣一來更是人心大亂。登龍峰峰主鄭蘇控製部眾殺進總舵,眾長老為保護我幾乎全部遇難,未死的也被打入死牢,鄭蘇篡權為新任峰主。我逃出來後,聽說你已經離開遼陽,便一路追趕……”一麵說,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從眼中滑落。
“是因為見我……”蕭靖歎了口氣,眼中滿是悲痛:“如果鬱大姐不來見我,就不會……”
“不!”疏影快速道:“蕭叔叔不必自責,凶手一定圖謀已久,否則以師父的武功,不致被人殺死,如果不是師父來見了蕭叔叔,疏影可能也死在凶手手上,那便沒人給師父報仇了!”
蕭靖苦笑著搖搖頭,沒有再做過多糾纏,眼底的悲痛卻無法掩飾,他掩住口咳嗽幾聲,問道:“你說,他們送來了一件血衣?那麼可曾見到是何人送來的?”
“沒有,黑夜守夜的弟兄什麼也沒感覺到,可第二日天亮,便看到了……”疏影搖搖頭,眼神有些空洞,似乎回憶起了當時的慘象。
“那血衣你可隨身攜帶?”
疏影解下隨身的包袱:“這個是可以查出凶手的唯一證據,我自然要帶著了。”說著,從包裏拿出一件染血的黃色紗裙,遞給蕭靖。
蕭靖將衣服展開,眾人看到衣服上滿是圓洞,如果這些洞都出現在人的身上,那人肯定無法幸免。蕭靖的手慢慢劃過血衣,將手伸進其中一個圓洞,摩挲著洞口的邊緣,聲音暗啞低沉:“邊緣焦黑,是合歡門的功夫。”
“又是合歡門?”陸琨皺眉道:“這個門派竟然有人可以傷了鬱前輩?”
疏影含淚道:“巫山之變後,師父的身體大不如前,功夫也一直沒有恢複,所以……讓他們鑽了空子……”
蕭靖搖了搖手指:“不對,即使是鬱大姐全盛時,對付此人依然會落於下風,而當年的我,即使能不敗,也要付出代價。”
“能讓蕭叔叔付出代價之人,一定武功臻於化境。”疏影一愣,低聲道。
蕭靖卻冷笑一身:“非也,急功近利而已。雖然使得是合歡門的功夫,但溫度並沒有與發出銅箭的個數相稱,可見是服用了藥物強行提升實力而已。這樣短時間內的確會有莫大好處,可三年後,必遭反噬。”
“也就是說,合歡門有把握三年內達到某種目的?”陸琨心中一動,問道。
“不是合歡門,是西夏!”蕭靖糾正道。
霍江重重拍了下桌子,狠聲道:“不管誰圖謀中原,我都要讓他有去無回!”
陸琨按住霍江的手腕,搖頭道:“霍大哥,你說的不對,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要讓他們落在元人手上。如今,我們要做的,就是查出這群人究竟想做什麼?”
“我來查!”阿止有些激動的站起身,急切道:“我一定可以查到。”
蕭靖將冰涼的手按在阿止的肩上,搖頭道:“稍安勿躁,我們先分析一下他們為什麼要殺鬱大姐,為什麼進入大都。疏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十五年前,鬱大姐曾經打傷過一個中年男子,那人來巫山,是來搶奪一塊玉石,對不對?”
疏影搖頭道:“我隻聽師父說起過,巫山除了巫山一段雲以外,還有一塊巫山玉,是掌門的憑證,這塊玉,如今也在合歡門手裏了……”
“西夏……當年西夏也曾臣服於女真,皇上帶他們不可謂不恩厚,厚賜土地,可是,他們還是在關鍵時候投降了元人,女真也因此受到牽連……”阿止歎口氣,繼續道:“西夏,的確也有自己的籌碼。我曾聽說,他們可以通過藥物迷人心智,然後加以控製。”
“越來越複雜了……”陸琨握緊了雙拳,低聲道。
“靜觀其變……”蕭靖眼神灼灼:“那些人,一定會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