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蕭靖……蕭……靖……”鬱矜颺神情恍惚,不斷念著這兩個字,半響才道:“想不到……你還活著……你……還……”待她細細打量蕭靖,便將那句“你還好嗎?”生生咽了下去,隻是眼神悲愴的看著蕭靖。
蕭靖揚唇笑道:“活著就是好的,不是嗎?”
鬱矜颺點點頭,眼神流連在蕭靖身上:“你的傷……”
蕭靖毫不在意的看一眼自己的肩頭,笑道:“無妨,我又不是沒有受過比這更重的傷……”
鬱矜颺聞言,身體一僵,淚水從她的眼眶不斷湧出,連連點頭卻哽咽著說不出一句話。
陸琨呆呆的看著鬱矜颺和蕭靖,難道……堂堂巫山掌門也是蕭靖的舊日好友?她似乎知道蕭靖曾經的身份,可自己……又怎麼能問出口。
蕭靖又笑道:“巫山很美,我隻去過兩次卻再難忘懷,有機會還要去鬱大姐那裏騙吃騙喝呢!”
“好,好!”鬱矜颺慌亂的擦去臉上的淚珠,強笑道:“隨時歡迎,我給你做好吃的,我在巫山等你。”
蕭靖用手掩住口,輕咳了幾聲,然後笑道:“一言為定,現在鬱大姐先看看巫山一段雲吧。”
鬱矜颺點點頭,從疏影手中接過寶劍,緩緩拔劍出鞘。
劍身如同一泓秋水,寒光瑩瑩,紅光紫氣一並黯然失色,月亮也羞愧的躲入雲層,不敢與劍光爭輝。
鬱矜颺美豔的容顏,在寶劍的映襯下多了一分神聖的氣度,仿佛劍就是她,她就是劍。寶劍在她手中轉動,寒光流轉,耀眼的動人心魄。
陸琨第一次見到如此耀眼的寶劍,暗暗驚訝,心道名劍神兵,莫外如是。可鬱矜颺卻臉色一變,將那寶劍扔在地上:“這不是巫山一段雲!”
一語既出,眾人大驚,疏影彎下腰將寶劍撿起來,仔細看了看,也搖頭道:“雖然也是好劍,但的確不是巫山一段雲。”
“不是?”陸琨有些驚訝,這樣的劍都比不上巫山一段雲嗎?
蕭靖低聲解釋道:“這柄劍雖然光芒懾人,與巫山一段雲也一模一樣,可出鞘沒有龍吟之聲,劍也沒有靈魂。”
“靈魂?劍也有靈魂?”
“當然……”蕭靖眼波中散發出一種動人的光彩:“鑄造巫山一段雲時,有十名鑄劍高手以身殉劍。所以,真正的巫山一段雲,是有靈魂的……看來,此事倭人預謀已久……隻是,他們根本鑄不出這樣的寶劍。”
“那……”陸琨心中一涼,倭人奪取巫山一段雲早有預謀,那麼……他們圖謀中原江山也是早有預謀的吧?
疏影將劍收入劍鞘,皺眉咳嗽了幾聲,抿了抿嘴唇。
“吐出來!”鬱矜颺忽然冷喝道,疏影聞言,身體一震,吐出一口鮮血,喘息片刻,臉色漸漸有了血色。
陸琨見狀,生生克製住衝上前的衝動,卻忍不住喚道:“疏影,你……”
鬱矜颺這時才發現了陸琨的存在,疑惑的看向蕭靖,問道:“他是……”
蕭靖挺直腰杆,淡然道:“他是我的主君。”
“主君……”鬱矜颺看了看陸琨,又看了看疏影:“是他嗎?”
疏影臉色微微一紅,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可作為過來人的鬱矜颺怎會不明白,她攬住疏影的肩膀,用審視的眼光打量著陸琨,不屑道:“長相一般,本事一般,腦子一般,有什麼好的……”
“師父……你是在和蕭叔叔比嗎?”疏影不滿的扯了扯鬱矜颺的衣角,鬱矜颺深深看了蕭靖一眼,黯然低下頭:“可也算青年才俊了,我們走吧……”
“師父,那……巫山一段雲呢?”
鬱矜颺看向陸琨:“我不問你是誰,也不想知道,可你既然是蕭靖的主君,那麼,便請你幫我巫山奪回巫山一段雲,巫山定會重謝。”
陸琨心中一動,施禮道:“鬱前輩放心,晚輩一定不辱使命。”
鬱矜颺微微點頭,又深深看向蕭靖:“你……保重……”
蕭靖含笑點頭,恬淡而不失明媚。
鬱矜颺忍住淚水,帶著疏影離開,陸琨的眼睛,一直落在疏影的後背上,眼神中滿是不舍。而疏影也悄悄回過頭,看向陸琨,眼神中閃著琢磨不透的光彩。陸琨隻覺心神蕩漾,自己似乎已經陷入她閃亮的眼神中不能自拔,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側,蕭靖的身體軟軟的倒下,身體薄的幾乎與地麵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