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輕輕應了一聲,雙手抓住巴圖的胳膊,想將他扶起來,可巴圖的身體根本使不上力氣,軟軟的靠在蕭靖身上,可蕭靖身體虛弱,力氣也小,巴圖好不容易扶著他站起來,蕭靖的手便一鬆,巴圖站立不穩,重重摔在甲板上,隻覺眼前一黑,幾乎要昏死過去。
巴圖惱怒的看向蕭靖,卻見他臉上滿是愧疚,又想起陸琨也一直說他身體孱弱,便也不好發作,自己用力撐住甲板,卻又跌在地上,陸琨忍住笑親自上前將巴圖扶起,卻見蕭靖眼簾下也似乎隱藏著嬉笑之意,也知蕭靖是故意戲耍巴圖,便故意道:“蕭靖體弱,還是請護衛扶大哥下去吧。蕭靖,甲板上風大,你下去好好照顧大哥便好。
蕭靖恭謹的應了一聲,向陸琨擠了擠眼睛,隨即又恢複往日裏的淡薄,與護衛一起扶著如同爛泥一樣的巴圖下了甲板。
陸琨呆呆的看著蕭靖的背影,心中疑惑,剛剛向自己做鬼臉的,真的是平日裏高深莫測的蕭前輩嗎?
倭寇的小船也漸漸恢複了平靜,野田佳澤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向林元道道:“大人,我們……”
林元道吼道:“所有人將自己綁在船上!”
眾弓箭手聞言立即從腳下取出細繩,將它係在腰上,然後將細繩的兩端係在桅杆上。林元道點點頭,吩咐道:“再射!射船身!”
話音未落,大元船上又有幾隻巨大的滾木落下,激起層層浪花,船身的顛簸是弓箭手的瞄準更加艱難,力道也不如往日,大部分箭矢都沒有射中船身便掉進了海裏。
林元道搖搖頭,知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以前他們與大元交戰,都是憑著自己的船小,行動靈活,騷擾大元戰船很占優勢,可今日大元戰船上圍起的黑布卻讓他摸不著頭腦,這黑布不知什麼材料製成,粘火不著,鐵箭也射不穿,真真無法下手。
慌亂間,大元的第三波攻擊襲來,這次大元將箭矢換成了火箭,接著大船居高臨下的優勢,火雨襲向倭人小船。
見此情景,林元道也不敢托大,後退幾步,命令舵手撤退,可陸琨怎能放過倭人?幾聲巨響,又十餘隻滾木墜下,海麵劇烈起伏,打量的海水湧入林元道的小船,原本立在一邊的衛兵隻得蹲下用雙手捧著海水,將海水排出船內,可這根本不能抵擋海水湧入的的速度,與此同時,舵手也都加快了劃船的速度,可船身還是難以控製的朝一個方向傾斜,林元道一個趔趄,差點兒跌倒在船上,而野田佳澤卻沒有那麼幸運,一下子撲到在甲板上,船身又猛的一傾,野田佳澤下意識的抱住了林元道的右腿,淒厲的慘叫了一聲。
林元道一驚,也差點兒倒下,便不耐煩的掃了一眼野田佳澤,一抬腳徑直將野田佳澤踢下了船。野田佳澤還來不及發出呼喊,口中便被海水填滿,嗆了幾口腥鹹的海水,才勉強抓住船幫,探出頭大口的喘息著。
而弓箭手乘坐的小船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因為弓箭手將自己綁在了船身上,船體傾斜之時不能調整重心讓船恢複平穩,已有兩艘小船傾覆,上麵的弓箭手大部分及時割斷腰帶逃出,但也有小部分困在船上被活活淹死,而浮出水麵的弓箭手也都因為剛剛的掙紮而筋疲力盡,幾乎要力竭沉到海底。
林元道等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自己的船劃離大元戰船的影響範圍,可他們的戰船也損失了三艘。
林元道整了整衣服歎口氣道:“這次來的耶律狼棄果然厲害,咱們先行撤退,力圖再起!”
剛剛爬上船的野田佳澤一麵用力擰著自己濕透的衣服,一麵應道:“這次是他們詭計得逞,下回咱們一定要讓他們好看!”
林元道沒有做聲,而是再次回頭看向大元戰船,黑布的材料,他已經隱隱猜出,可如果大元能夠用上這種材料,那麼那個人很有可能投靠了大元,這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想到這裏,林元道越發笑的意味深長,他淡淡吩咐道:“撤退吧!”
野田佳澤剛想答應,便聽到大元戰船傳來一陣鼓聲,接著,圍在大元戰船甲板上的黑布轟然落下,隻見甲板上立著一排鐵柱,鐵柱的頂端是一塊大如臉盆的圓形銅鏡,而大元戰船也緩緩移動,調轉了一個角度,那些銅鏡頓時發出耀眼的光芒,刺得林元道眼睛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