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明亮派人來大都了。”
元初,汀州一帶,多為山林荒地,是故廣東、江西許多失去土地的農民紛紛移居到此處,開荒種地,以此為生,被稱為佘民。鍾明亮就是佘民之一,忽必烈因為連年征戰瘋狂榨取民脂民膏,各級官吏也乘機從中漁利,兒江南人民所受壓迫最為深重,今年一月,鍾明亮率領百姓奮起反抗,很快便引起了蒙古高層的震動。而廣東董賢舉、江西丘元、謝主簿、劉六十、盧大老、福建泉州陳七師、興化朱三十五等,也紛紛起事,與鍾明亮互相呼應,元軍應接不暇。
蘇劉義張世傑與鍾明亮曾經有過書信往來,得知此事後,很快與鍾明亮取得了聯係,鍾明亮聽說陸琨隻身潛伏大都,十分不放心,特地派族弟鍾明光前來探望,同時想知道自己應該如何配合陸琨,才有助於大業。
陸琨思索道:“小白哥現在主要負責商路,想來不久以後錢財不成問題,如果鍾伯伯願意相助,便請他保存實力,壯大隊伍以求後效。”
阿止插言道:“他們剛剛起事,如若草草收場難免被人懷疑,而且狼棄一事不宜大肆宣揚,所以還是讓他們撐上一段時間為好。”
陸琨讚同的點點頭:“確實如此,告訴鍾明亮,我現在不便露麵與他相見,讓他告訴鍾伯伯,保存實力為上,撐上幾個月,偃旗息鼓休養生息為妙。”
“告訴鍾明亮,讓他利用地形優勢,不要與元軍正麵交鋒,聲東擊西,趁機騷擾,才可出奇製勝。”
霍江雙眼一亮,他隻聽說過阿止武功不弱,也見此人言談機敏,卻沒想到他在行軍打仗上也有獨到的見解,但轉念一想,女真一直以英勇善戰文明,阿止作為完顏承麟的後人,能有這番見地,也不會讓人意外。
“阿止所言極是,張大哥,不知糧莊那裏可有什麼新消息?”
張穆思索道:“有。伯顏每次拿走的糧草遠遠超出了唐兀衛和府中所需的總和,而且,謹慎如伯顏,恐怕不會隻在一處購糧草,這件事有兩個可能,一個就是伯顏除了唐兀衛和探馬赤軍外,恐怕還有別的勢力,另一種可能,便是伯顏在囤積糧草,蒙古恐怕最近有大動作。”
“還有第三種可能。”陸琨喝了一口酒道:“這一切分明就是障眼法,如果他們真的有所動作,恐怕不會有如此明顯的征兆,伯顏分明實在釣魚,但上鉤的絕對不能是我們。”
“皇上的意思是……按兵不動?”
“對,連調查也不要調查。”陸琨點頭道:“另外,小白哥那裏還請張大哥多多幫忙。如今桑哥倒台,他曾經的產業大半會官賣,我們也爭取一下。我看好了碧妝閣,如果可以,把它弄到手就好。”
“碧妝閣?”阿止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那種地方的確是收羅情報的好去處,可是……”
“阿止,我知道你不喜歡那中去處,可你想想,碧妝閣一旦被封,裏麵的女子能去什麼地方?沒人收留的話,她們大部分都會餓死街頭,或者賣身別的青樓,還不如在我們手裏好一些。”其實,陸琨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沒有說,那邊是疏影,他想留著碧妝閣,等疏影回來。桑哥家產被炒,巫山一段雲下落不明,他想留著疏影在碧妝閣的房間,等疏影回來。
阿止寬慰的點點頭,沉默半響道:“也好,那此事讓小炎去最好,我去和他商量商量吧。”
正說著,門猛然被推開,幾人抬頭望去,隻見孟星炎獨自一人扭著腰走了進來,陸琨忍不住問道:“蕭前輩呢?”
“哎呀,那個冤家啊,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剛剛進了我的屋子,就不停的咳,那叫一個讓人揪心啊!人家趕緊讓他躺下休息了,等他好一些才出來,真是冤家!”
阿止也關切道:“那……蕭前輩要不要緊?”
“他呀……”孟星炎眼中似乎有些哀傷:“神仙也救不了了……”
陸琨心頭一震,他雖然不了解孟星炎,但也知道江南醫聖說救不了意味著什麼,孟星炎似乎不想再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向阿止道:“剛剛進門聽到你提到人家的名字,是不是想人家了?”
阿止道:“狼棄說起接管碧妝閣一事。我覺得你能勝任此事。”
“碧妝閣?”孟星炎撫了撫額角:“那種地方你讓人家去,阿止你好狠心……”阿止瞠目結舌的看著孟星炎,不知該說什麼,孟星炎卻笑道:“好啦,人家答應你了,能認識許多美人人家也很高興呢!對啦,小白冤家,今天人家出來的時候,又聽見那個小姑娘在屋裏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