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吉達向俄日勒和克通風報信一事後,伯顏麵色鐵青,命令手下的人將吉達關入刑房,嚴加看守,自己卻連看他一眼也懶得去。吉達醒來後,奮力掙紮,將鐵鏈整的嘩嘩響,還像殺豬一樣喊著冤枉和救命,卻無人搭理。
陸琨醒來後,掙紮著爬到伯顏身前請罪,說自己一時疏忽,釀成大錯,請伯顏降罪,伯顏歎口氣,將陸琨扶起,勸慰道:“也是我不善用人,怪不得你。隻是沒想到,他在我身邊這麼多年,竟然是怯薛的人,上次你被怯薛抓去,也是苦了你了。”
陸琨虛弱表態道:“狼棄為大人盡忠,不覺辛苦。”
伯顏感慨的點點頭,剛想再說什麼,管家斯欽都日便苦著臉走了進來,施禮道:“老爺,宮裏傳來消息,月赤察兒已經向皇上彈劾了桑哥,皇上大怒,將月赤察兒打了一頓,監禁起來,可月赤察兒一再說自己和桑哥無冤無仇,根本不回去無端陷害,而徹裏等人也據理力爭,皇上現在已經去親審月赤察兒了……”
“混蛋!”伯顏聞言,將桌上的一切狠狠掃到地上,道:“老子忙了半天,功勞全被他們搶去了!”
斯欽都日勸道:“老爺啊,身體要緊,別生氣了……”
伯顏氣呼呼的坐下,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陸琨深吸一口氣輕聲道:“你起來吧,不是你的錯,來人,帶耶律大人回去休息。”
當晚,唐兀衛刑房外,吉達的精神真是好的可以,已經整整三個時辰,他還在拚命掙紮,門口的人不勝其煩,一人道:“三哥,你說當大官的就是不一樣哈,含冤都能這樣持久。”
被稱為三哥的人哼了一身道:“那又怎樣?以前眼睛天天長在腦門上,對咱兄弟吆五喝六,如今也落在咱們兄弟手裏,這是大人不讓動刑,要是讓動刑,哼哼……”
“哎呀,三哥果然威武不凡啊,到時候讓小弟也出出氣怎麼樣?”另一人立刻巴結道。
“那當然……”三哥聞言,更是眉飛色舞,剛想再說,卻見幾人走了過來,為首的正是陸琨,急忙施禮道:“小的見過耶律大人。”
陸琨不耐煩的點點頭,問道:“還是一直吼?”
“大人,吉達自從被抓後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一直折騰,煩呐……”
陸琨回首向身後的人道:“進去讓他閉嘴!”
“是!”三個人應聲走了進去,陸琨也沒有走,隻是和幾人有一句每一句的閑聊,那兩人走進刑房,隻見走在兩邊的人猛的關緊房門,將中間的人放下,容貌和吉達一模一樣。
捆在牆上的人見兩人進來,使了個眼色,更加賣力的抖著鐵鏈喊道:“王八羔子,進來看你們爺爺我啊!”
“是啊,王八的爺爺!”一人一麵調侃回應,一麵衝懷裏掏出一把鑰匙,替他打開鐵鏈,又鎖在另一人身上,期間,躺在地上的人雙眼緊閉,沒有任何反應,等鐵鏈鎖好,吉達也停止了呼喊,一人狠狠踢了被捆住的人一腳,吼道:“媽的。老子還製不住個你?走!”
被鬆開的吉達一把扯下臉上的胡子塞進懷裏,狠狠的吐了口吐沫,活動活動手腕,低聲咒罵道:“累死老子了。”
陸琨見三人走了出來,也鬆了一口氣,帶著三哥等人進去檢查了一番,見吉達在地上昏迷不醒,又探了探脈門問道:“灌得蒙汗藥?”
得到肯定回答後,向三哥道:“這下安靜了。精心點兒,別處岔子。”
三哥忙不迭的答應,殷勤的將陸琨等人送走。
原來,阿止喝醉那日得知伯顏火藥庫一事,讓小白帶回精通火藥的完顏可喜,陸琨見此人與吉達眉眼有幾分相像,身材又如出一轍,便靈機一動心生一計,今日先請吉達到自己帳中,與他一起喝下帶著蒙汗藥的茶水,早就藏在他帳中的女真人將昏倒的吉達藏好,完顏可喜扮成吉達走出陸琨大帳,故意讓警覺的穆清明看到,七繞八繞去見所謂的俄日勒和克,其實那份情報早在陸琨送到伯顏那裏之前便利用阿止的暗棋到了月赤察兒手中,月赤察兒也早早耳聞有人打著怯薛的旗號調查桑哥貪汙一事,自己全無進展早就暗暗焦急,如今從心腹手中得到這份情報,加之自己搜集的桑哥結黨營私的證據,完全有把握將桑哥扳倒,可無論是月赤察兒還是伯顏,都沒有想到,他們都成為了陸琨計劃的一部分,而吉達,更是成為了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