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陸琨隻覺雙手不知放在哪裏,聽了疏影的話,也是半天才回過神來,手足無措的坐在左邊,想看疏影,又不好意思抬頭。
疏影也坐下道:“公子來此處恐怕不是為了女人,如果需要疏影幫忙,疏影一定傾力相助。”
“我……”見疏影說的如此直白,陸琨壓抑住脫口而出的衝動,低頭不語。
“公子多慮了……”疏影抬起手撫了撫額角的亂發:“我這裏清淨,因為要吹笛,不能影響他人,所以隔音也很好,公子有話,直說便是。”
“……”陸琨咬了咬嘴唇,還是不知該不該相信這個讓他心神蕩漾的女子。
疏影又道:“第一次見到公子,便覺公子絕非池中物,今日果然不出所料。”
“你……”
“公子也許不承認,疏影覺得,公子日後一定貴不可言。”
陸琨笑道:“你們恐怕經常這樣說的。”
疏影輕輕搖了搖頭:“你是進入疏影房中的第一個男子,你信嗎?”
“我……”陸琨看向疏影,隻覺她即使是靜靜坐著,也泛著魅惑的剛才,努力咽了口口水,搖頭道:“我是來找姑娘的。”
“嗬嗬,所以找到我房裏來了?”疏影苦笑道:“雖然淪落到這種地方,但疏影一直以潔身自好自詡,公子此言,真真傷人。”
“我……不是那個意思……”見疏影神色傷感,陸琨慌亂解釋道:“我是來問落紅的……”
“她啊……”疏影輕輕歎了口氣,走到門口站了片刻,又將窗戶關好:“她……很複雜。”
說完,走到桌前剛要細說,便聽聞樓下一陣騷動,一個大嗓門在樓下嚷道:“我們是大元怯薛,聽人報信說唐兀衛有人怠工流連青樓,特來搜查,還請配合!”接著,就聽到大力的開門聲和女子的尖叫聲。
很快,便聽見有人來報:“大人,發現唐兀衛百夫長蕭不言!”
“放開我,我是執行任務的,放開我!”正是蕭不言的聲音,陸琨見他全盤托出,有些無奈的扶住額頭,這種時候,寧可承認也不能說是執行任務,這樣一來,他也許沒事兒,伯顏大人可不好過了。
果然,剛剛說話的人嘲笑道:“任務?任務就是來播種啊?帶回去好好審,看看是什麼任務!一共三個人,繼續查!”
陸琨聞言,猛的站起來,卻又無力的坐下,這種時候,恐怕是躲不開了。
“你不怕嗎?”疏影輕聲問道。
陸琨強作鎮定:“我為什麼要怕?”
“唐兀衛副指揮使耶律狼棄……你千萬不要小看了這種地方,這種地方雖然下賤,可三教九流再次交彙,消息也是最靈通的。”說完,疏影站起身,掀開床邊的窗戶,向陸琨道:“這窗外是碧裝閣的後院,你從這裏下去,小院東南角就是廚房,你躲一夜,他們可能封鎖了碧裝閣外圍,所以千萬不要出去,每日某時會有人來送菜,你把這個給送菜的人,他會帶你出去的。”說著,疏影退下自己的手鐲,遞給陸琨。
陸琨有些疑惑的看向疏影,不知這個媚人的女子是敵是友,也不知該不該相信她。
疏影想來也猜透了陸琨的想法:“現在你隻能相信我,信我,有可能逃過怯薛軍,不相信我,就真的沒有辦法了,不要寄希望於你的上司,你是聰明人。”
陸琨也知道,一旦出事,伯顏隻會明哲保身,而不是想辦法保住自己,便也來到窗前,向下看去,碧裝閣的二樓不低,但以陸琨的武功跳下去應該不會有事,而此時,怯薛軍搜查的聲音越來越近,不時還會揪出一兩個朝廷官員,陸琨心一橫,向疏影一抱拳,就跳了下去。
疏影鎮定的關好窗戶,從牆上取下一柄通體碧綠的笛子,一隻曲子還沒有吹完,屋門便被毫不留情的踢開。
疏影不滿的站起身:“這裏是樂師的屋子,沒有客人的。”
“我們可聽說了,剛剛耶律狼棄進來過,他去哪裏了?”
“您是說耶律大人啊,他就說了一句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一句話,他離開我們怎麼沒有看到?”
“不信你們搜便好,他隻說三日後是他女人的生日,要我吹笛助興而已。不信,你們搜好了。”疏影不屑的掃了來人一眼,重新坐下,那人將眼神艱難的從嬌媚的疏影身上移開,命令道:“搜!”
可上上下下搜了個遍,也沒有發現什麼,隻得悻悻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