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正事兒吧。”陸琨不願過多糾纏,便斂衣坐下,吩咐道。
劉二不敢坐下,躬身向陸琨道:“大人,您沒來小的一直不敢做主,不知……我們吃點兒什麼?”
陸琨道:“談正事兒,也不拘於吃什麼,就叫兩個菜,一壺酒就好。”
劉二聞言,叫過夥計低低吩咐了幾聲,回頭向陸琨道:“伯顏大人已經吩咐過,以後這間酒樓,這個是房契,大人收好,小的全聽大人吩咐。”
陸琨將房契放進懷裏,淺笑道:“對於酒樓經營,我並不懂,所以還是你來管。”
“大人……這……”劉二有些不安的問道。
“你聽我說完。”陸琨歎口氣,吩咐道:“酒樓歸你管,我管的不是這個這間酒樓是伯顏大人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就小的,管家,伯顏大人和您知道了,以前有什麼情況,都是小的直接找斯欽都日直接彙報。”
陸琨聞言,心放下大半“和我說說這家酒樓的情況吧。”
劉二躬身道:“這家飯莊……其實是伯顏大人探聽情報的地方,因為處在斜街鬧市,價錢也便宜,又肯賒賬,所以三教九流都是我們的常客,其實,飯莊一直在賠錢,不過這次大人說了,隻要耶律大人需要,可以先從府上提一筆銀子行動,反正是可以收回來的,讓小的聽大人的就好。”
陸琨點點頭,心知這劉二恐怕也是伯顏的一個心腹,便笑道:“劉二,坐下,別站著說,跟伯顏大人多長時間了?”
劉二賠笑著坐下道:“小的跟伯顏大人已經二十年了,原來在斯欽都日身邊做事,後來大人看得起小的,讓小的來管這間飯莊。”
陸琨扣了扣桌麵:“這家飯莊開了幾年了,在大都還算有名嗎?”
“呃……八年吧……雖然一直在虧本,但在窮漢中也算有名的,不過一些大的酒樓,像錢江酒樓這樣的地方,也看不起我們。”
“那銀號呢?”
“耶律大人說笑了,銀號那種地方,隻要你有銀子,就會給你笑臉兒,哪裏會管你是幹什麼的……”
陸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繼續道:“你和銀號可曾有過往來?”
劉二拘謹道:“大人也知道,飯莊一直在賠錢,怎麼會和銀號打交道呢?”
“好吧,我知道了。”陸琨看了看周圍,正要說話,便聽見有人叩門:“兩位爺,你們的菜好了。”
劉二上前打開門,從夥計手裏接過托盤,吩咐道:“你們下去吧。”然後轉過身將托盤放在桌上,陸琨看到,托盤裏是兩葷一素三個菜,還有一小壺酒,便笑道:“我中午從不喝酒。”
“大人放心,這不是酒,是錢江酒樓的特色,露水茶。”劉二笑著解釋完,親自為陸琨斟了一杯:“大人,嚐嚐?”
陸琨隻得嚐了一口,入口溫潤香醇,果然非同一般,便點頭道:“果然不錯。劉二啊,坐下,一邊吃一邊說。那個……鐵鷹銀號你可知道?”
“那個……是蒙古人開的吧?”劉二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露水茶,想了想,補充道:“很多朝中大臣都和那裏有來往,聽來吃飯的人說,桑哥大人似乎和那家店的少東家沾親……”
陸琨看已經問的差不多,便拿起筷子道:“先吃飯,吃完飯陪我去鐵鷹銀號走一趟,你身上有多少銀子?”
“呃……小的今天沒敢多帶,估計就幾百兩吧……”
“夠了,你會兒你把銀子給我,和我去趟鐵鷹銀號,很多事情我不懂,還要請你幫忙。”
劉二一邊低頭說著不敢,一麵快速的吃飯,陸琨也沒什麼胃口,很快放下筷子,見陸琨不吃了,劉二也放下筷子出去結賬,兩人一同走出望江樓時,還是正午,劉二貓著腰向陸琨道:“大人,鐵鷹銀號在這邊,小的給您領路。”
陸琨點點頭,剛剛轉過身,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阿止將所有頭發挽在頭頂,身穿一套利落的黑色短打,混跡在人群中,可以說是毫不起眼。因為重傷未愈,陸琨還是可以感覺到他的腳步有些踉蹌,但不知情者,幾乎看不出任何異樣。阿止的腰間微微鼓出一塊,看來還是帶了兵器,此時,伯顏的人恐怕還沒有放棄對阿止的追捕,他出來幹什麼?不怕被發現嗎?
這時,阿止也看到了陸琨,四目相對,阿止微微點頭致意,然後不等陸琨回應,便轉過身,匆匆離去,很快便湮沒在人海中不見蹤跡。陸琨也搖搖頭,向身邊有些詫異的劉二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