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琨如坐針氈的在阿止的保護下回到他與霍江聯係的據點,阿止才告辭,之所以選擇據點而不是自己家,是因為如若對方深究,一個據點可以換,但是耶律狼棄的住處一旦暴露,後患無窮。
見陸琨回來,霍江等人很是驚訝,陸琨搖搖頭,看著阿止離去,才關好門,向霍江道:“叫黑白無常前輩回家轉告漣漪,便說我今日不回去了。”
霍江思索道:“女人家心細,你最好親自寫個字條。”
陸琨覺得有理,便寫好字條交給一臉冷峻的黑無常,才坐下將剛剛的經曆說了一遍。
霍江一直沒有插嘴,等陸琨說完才道:“剛剛皇上說……那人翻牆還要皇上幫忙,可卻能將皇上一把扯進院子,皇上卻幾乎沒有反應的時間?”
“對啊……”陸琨臉色一白:“你一說我才想到,莫非此人也是武道高手,可他此舉的目的又是什麼?”
“兩種可能,第一,他早已知道皇上是耶律狼棄,所以故意試探,第二,此人雖然古怪,但也很講義氣,他不想讓別人因為他引來唐兀衛而惹來麻煩。”
“我傾向於第二種。”陸琨習慣性的將交疊的雙手放在桌麵上:“他們很有可能就是王絕一直蹲守的對象,如果知道我的身份,他們會故意將我暴露,王絕一定會以為我也在捉拿這批人,與他搶功,挑起我們內部衝突,而這二人武功都不是泛泛之輩,便可借機逃跑。”
霍江點點頭:“皇上說的是,隻是下一步怎麼辦還請皇上明示。”
陸琨嘴角泛起一絲笑意:“自然是幫他們……你們幫,我不會出麵。爭取讓他們占到我們這一方來,若論亡國之恨,女真人不比我們淺。隻是,你們要注意牽製,斷斷不可為他人做嫁。”
“此中利害,自然省得。”
“那便好。”陸琨點點頭:“天色不早,一起休息吧。霍大哥如若不嫌棄,與我抵足而眠如何?”
“這……”
“你這裏我雖不常來,但也知道所有房間裏都住著英雄,我和其他人不熟,隻能叨擾霍大哥了。”
“這怎麼可以……”霍江聞言微微有些拘謹:“要是皇上不嫌棄,在我床上睡一晚,我去和其他人擠擠……”
“哎……”陸琨站起來拍了拍霍江的肩膀:“霍大哥何必客氣,我這身武藝都是霍大哥所傳,我都應該叫霍大哥一聲師父,霍大哥又何必見外呢?”
“這……”
陸琨見霍江依然為難,也隻自己如果堅持與他同睡,那霍江恐怕得一夜無眠,便道:“好吧,我睡你這裏,你自己找地方。”
霍江這才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我去布置,熱水一會兒送來。”說著,打開門,隻見黑無常抱著一個包裹站在門口。
“前輩,您……”陸琨剛剛吐出幾個字,就見一物向自己飛來,所幸速度不快,也沒什麼力道,下意識的接在懷裏才發現是是黑無常手中的包裹,於是將包裹放在床上打開,可裏麵的東西卻讓陸琨哭笑不得:
一身洗幹淨的裏衣外袍,一條嶄新的發帶,甚至還有一雙新鞋。
“這個漣漪,真是胡鬧,一天不換幹淨的又死不了人……”陸琨無奈的搖搖頭,可心裏卻是暖暖的。
這時,霍江已經親自將熱水送來,陸琨見確實已經不早,就打發他去休息,自己一人清洗完,仰躺在床上,卻毫無困意。
蕭靖此人,容貌出眾,武藝似乎也是不俗,霍大哥交遊遍天下卻沒有聽說過此人,很是奇怪,所幸至少目前,此人並非敵人,可自己貿然答應他前往,終究還是魯莽了。目前在大都,遍地都是敵人,一步踏錯,便是萬劫不複,這種錯誤,斷斷不能再犯。
而那個阿止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看他的臉有幾分熟悉?還有那個非僧非道的怪人,他一直潛伏在正智寺,又有什麼目的,會與趙?有關嗎?
伯顏府附近和正智寺裏的女真人,到底是不是同一夥兒?如若不是,那事情就會更加麻煩,如果是,自己已經遇到這些人,那伯顏府中的事情,更是不能由自己出麵,不過,不是有王絕嗎?
如若那個人想要爭功,便由他去吧。
想到這裏,陸琨心中暗暗有了對策,於是側臉看向窗外,如此平靜的夜色下,究竟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陰謀和秘密?
一張大網,即將撒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