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餘毅照例遞上一杯水,
“老板,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我這個賽季結束後就退役了。”貝爾德平靜的說,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抱歉---我想我沒有聽清楚,貝爾德,你說的是退役?”餘毅大吃一驚, 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呀!我已經決定了,這個賽季結束就退役。”
“我已經同準備好了一份兩年合同,待遇比現在還好。我們馬上要拿冠軍了,為什麼現在退休,你看看你表現!比二十歲的小夥子都好。” 餘毅急了。
“謝謝你,老板!這個與合同沒有關係,我認真的考慮過,我的身體自己清楚,來聖-艾爾本本來就是想養老的,但是感謝你,沒有給我這個機會。這兩個賽季讓我過的很高興,真的,我在甲級隊伍踢球的時候也沒這麼高興。但是我的膝蓋已經在無時無刻的提醒自己,現在是說再見的時候了。”貝爾德慢慢的說。
餘毅呆住了,他還想說服對方,但他又不忍心讓一個馬上年滿三十四歲的老將帶著傷病,在賽場上拚搏。
“既然這樣,下個賽季我減少一些你的上場次數,但你還做隊長,關鍵的時候打一打,怎麼樣?”餘毅最後問。
“不用了,球員的和士兵是一樣,我們的使命是一直往前,永不回頭。如果我打不了多少比賽,那在球隊留還有什麼用?我要謝謝你,這兩年讓我學了不少,我也知道比起隊長來,我這個助理教練做的實在不怎麼樣,所以我想去學習兩年。”貝爾德斬釘截鐵的說。
餘毅說不出話來,他知道貝爾德是一個驕傲的人,或者說現在的聖-艾爾本是一隻驕傲的球隊,“輸什麼不能輸氣勢!“這本是自己說的最多的話,現在也成了球員們一致的話語。如果換做是自己,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吧。
“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學好了就回來。我希望給你舉行一個告別賽。就在這個賽季末吧!“
“嘿!我又不是什麼大球星,就下一場吧!沒有什麼告別賽比把自己的仇人踹下去,自己得冠軍的比賽更好了。“貝爾德笑了,但眼裏含著淚。
“那好吧!我會告訴大家,讓他們拿出最好的狀態,他們一定不會在你的告別賽上演砸的。“餘毅也想笑,但是笑不出來。
四月的最後一天,俱樂部官方宣布了隊長貝爾德退役的消息,並且把丁級聯賽的最後一戰作為他的告別賽。貝爾德發表了公開信,他感謝了很多人:感謝家人,隊友,教練,隊醫,俱樂部,最後特別感謝了餘毅:這個比我還年輕六歲的主教練,給聖-艾爾本帶來了驕傲的力量,在我職業生涯的最後兩年,毫無遺憾!謝謝他,謝謝!
五月二日,聖-艾爾本北上挑戰羅奇代爾的日子。最後一場比賽要在英格蘭時間下午三點舉行,聖徒們已經全部先他們一步出發,他們要給心愛的球隊保駕護航。
大巴緩緩的駛入羅奇代爾鎮時,盡管禁閉的車窗隔音效果很好,但餘毅還是能聽到外麵那些羅奇代爾球迷的聲音。他們嘴巴撅起,一看就是“F””S”的聲音,不停的豎起中指,朝著大巴車吐口水。餘毅厭惡的拉上窗簾,不想再看他們的嘴臉。
突然一陣更猛烈的騷動聲,夾雜著警察“逼!逼”的警哨聲。餘毅拉開窗簾一看,聖徒們已經衝了上去,兩幫人猛烈的撞到了一起。
餘毅很容易就找到一張張熟悉的臉,略顯瘦弱的小老頭古爾德眼鏡都碎了,滿臉通紅,麵色猙獰,仿佛發怒的西班牙鬥牛犬。胖子沃德頭上已經纏上了繃帶,血一絲絲的滲了出來,但他還是繼續撲向了離大巴車最近的一個家夥,小個子沃特揮舞著聖-艾爾本的大旗,向對手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衝了過去,但很快被擠倒-------
“狗日的!”餘毅激動了,猛的站了起來,有跳車的衝動。
“冷靜!球員們都看著你咧!”田雪拉住了他的手。
“現在你們知道足球無關生死,足球高於生死的含義了嗎?”餘毅麵向同誌們,大聲吼。
“明白了!”同誌們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英格蘭的球迷是如此真誠,如此可愛,他們可以為自己的球隊做任何事,包括去死----------
“為了還在病床上的多米,更為了他們,你說我們該怎麼做?”餘毅指著窗外,大聲咆哮。
“搞死他們!”球員們異口同聲。
羅奇代爾的球迷們都被聖徒吸引去了,大巴車通暢了許多,叫喊夾雜著警笛聲慢慢遠去了。
球員們的士氣高漲,但足球並不是憑鬥誌就能贏的。羅奇代爾最近比賽的錄像他已經看了很多遍,最近他們的陣容裏,出現了一個厲害的角色:從曼城租借來的英格蘭國腳達利士.瓦塞爾(Darius Vassell)。這個二十八歲的小個子在曼城已經沒了位置,本賽季就要轉投英冠球隊萊切斯特,來曼城的衛星俱樂部羅切代爾,完全是為了保持狀態。
“盯死他!”在更衣室裏,餘毅再一次跟貝爾德交代。貝爾德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