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塘水有多深
高亢嘹亮鳥鳴喚醒清晨，拂曉照亮武當山階。天氣微涼，草木茂盛，氤氳之息纏繞。清涼山階上，秦千皓早已經汗流浹背，氣喘籲籲。
白色寬衫早已經脫得不能再脫，當初第一次登山，便廢了半條命，被陡峭階梯嚇了掉半條命。
山階陡峭，秦千皓爬步小心翼翼。“此山階雖低，但有高手行走來如履平地。並不是他們武功多高，而是他們經常在山峭行走，重心偏於腳上，加上內力催發，便可將自身重量大大減少。”滄瀾老道邊走邊道。
“所以，世間高手常有飛簷走壁之類，而尋常人不能走。”秦千皓坐在清涼台階，氣喘籲籲道。
“不，世間武學博大精深。有武力超群者憑借內力深厚，能一劍斷物，斷水，斷萬古。劍神齊心寧足以一劍斷萬古，但終究沒能證道。也有武力平平之輩，甚至沒有一絲內力，也能走開天大道。”滄瀾老道坐在秦千皓身邊，反駁道。
秦千皓疑惑道：“何為一劍斷萬古？”
“用劍高手習慣將內力壓製，然後如竹簡般重疊。內力疊加，層次遞增，終將內力凝聚到身體承受不住，揮劍，發出。然後威力聚集一處，可造成巨大破壞力。這一劍發出會有記載，例如齊心寧一劍，一劍霜寒十四州，估計後人都不會超越此劍威力，足以斷萬古。”滄瀾老道溫聲道。
秦千皓內心澎湃，眼睛陰晴不定，又問道：“平常人如何走開天大道。”
“平常人如果沒有內力，很難立足於江湖。但在反複生死邊緣徘徊的人來說，心境磨練到極致，突破境界常常很容易。曾有一道士，名東洌，在草木下枯坐一夜，便一步蹬化龍。”滄瀾老道想了想那個被譽為傳奇的中年道士，也曾百丈魚鉤釣鯨鯢的道士，因為感慨道，
“那人沒有一絲內力嗎？便一步蹬化龍。”秦千皓又問，表情很是豐富，因為這是自己這麼多年來唯一聽到的好消息。
“嗯，沒有一絲內力。不知為何，他卻能一劍開天門，走入開天大道。”滄瀾老道搖了搖頭，苦笑道。
“世間奇人多如牛毛，終歸有幾根長的，粗的。”秦千皓起身，風拂過寬衫，頭上發綾隨風飄舞，溫笑道。
“話雖如此，但鹹魚有時候不如牛毛，即使翻身，還是鹹魚，不是牛毛。”滄瀾老道輕嘀咕。
秦千皓白眼嗤聲道：“做不成牛毛，那就做鹹魚。即是做鹹魚，我也要做那條最鹹的鹹魚。”
滄瀾老道臉上又露出笑嗬嗬模樣道：“那我就做最臭的那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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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晉州，雖然有些許殘垣斷壁，但終究不傷大體。雖然一個月前那場守城之戰，但在太守投降，還是保了一城的人。
不過在壞消息不斷的齊國總算發生了一件好的事情。軍評榜第一的軍神李茂凱被人砍去一隻左手。
素以軍場戰神之稱的李茂凱，從披上戰甲大大小小征戰無數，以從無敗績的成績倨傲。所到之處，凡抵抗者，皆屠城而過。不得不說此舉引起不小恐慌。因恐慌李茂凱所為，曾三萬兵甲，不費一兵一卒便攻下韓國十三城。征戰這麼多年，從沒聽過這位受過傷，如今在儒齊竟然被人砍了一隻左手，實在引起軒然大波。整個齊國人都在暗自慶幸天道輪回，報應不爽。
晉州有一大閣樓，名翠苑，戰亂前曾是一番歌舞升平的景象。是晉州紈絝子弟最喜歡的風月場，如今確是一番斷垣殘壁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