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髒了他一生的路
荊州武當山,氣候氤氳。無論是陽光茂盛,還是陰雨連綿,此山都霧氣騰騰,一切顯得那麼仙風道骨。
武當很是氣派,雲遮峰頂,日轉山腰,根盤直壓三千丈,氣勢平吞四百州。
說武當,便說起了江湖。江湖自古有武評,有文評。新朝更替,新出軍評,器評,美人評,聖評。
武評有前十,哪個不是傳說中的存在,而武當占了兩甲。更為出眾的是,此山被譽為道家第一山,從龍虎,齊雲兩山間斬露頭角。
此地出過軍評第二兵鬼何知秋和軍評第五的兵聖張煜誠。二人曾求學於此,很多人納悶,兵學當屬乾元鄴城武兵宮。不過後來武當出的二位總算讓兵者獨霸天下的武兵宮多了些對手。
陽光映射,想上武當可不容易。且不說那七十二峰朝大頂,三十六岩,二十四澗,十一洞等等聽的都讓人數不過來。就單說那一萬八千階梯,將道路分成幾十條,一般人還未到其中,便迷了路。
雪白台階被風吹的一塵不染。台階上,在太陽映照下多了兩道人影。一位看起來已然有四十多歲,黝黑臉龐帶著傷疤,看起來很是嚴肅。旁邊則是個十八九歲俊秀青年,一身白色深衣,緩慢行走著。
“爬這武當山真的快要了我半條命,不知稷下學宮那些夫子爬會如何?”青年話中帶著氣喘,爬山對體力消耗巨大,不過俊秀臉龐帶著調侃。
傷疤不惑之年的壯士扶著青年,眺望快走完的台階,麵無表情道:“公子稱那幫毫無風骨之人為夫子合適嗎?”
“夫子方平謙乃我稷下大先生,並且被尊為儒聖,位列大賢之上。自然對的起夫子這個稱號。”青年低語。
曾經天下學宮,蔚為大觀,號稱諸子百家,三千學子爭鳴。想要將齊國變成完美國度的丞相方平謙對政治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無論是整頓吏治,還是對待百姓,都毀譽參半。賺足當時天下文士百來斤酸臭口水,不過正是因為方平謙,齊國從一個小國硬是躋身八大國之一。
從當初的不理解,到奉承。一介書生風骨堅韌,手無縛雞之力,也能被尊為儒聖。
“公子可知,齊國要亡了。”中年男人停下腳步,望著天高雲淡道。
“為何如此之說,齊國有我大伯武安君秦輝海在,怎麼會亡。”青年反駁道。
武安君秦輝海,軍評第九。作為當世名將,用兵詭異,尤其喜歡走險招。常常身先士卒,率領少數精銳部隊進行千裏奔襲,攻其一翼。出奇製勝,齊國能滅三國,一半功勞都應該算在秦輝海身上。
“公子不知,我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除卻武安君,朝中無一人能打之人。加上軍評第一軍神李茂凱親率三十萬大軍,想讓我齊國盡響狼鼓聲。以洗長白之戰之恥。而那幫風骨儒士,正勸陛下投降,俯首稱臣啊!”中年人想到這心中無限疼痛。
青年聽到中年人的話,心裏有些不信,更夾雜著不舒服。
“我知道那方平謙算你恩師,你不信,我們也不信。所以大哥被氣的吐血三升,還要帶病連夜趕去帝都稷下。大哥說了,公子你就留在武當,靜候佳音就行。”中年人溫聲道。
“那大伯身體無礙?”青年問道。
“由江湖高手帶著大哥去,應該無礙。隻是,軍權便落在了大公子秦千陌身上。不過虎父無犬子,應該能守一段時間。”中年人蹙眉道。
青年不再說話,隻是默默的爬著台階,心結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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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下作為齊國兩州十四城的帝都,獨坐中方。今日不同,陰雨連綿,雨在瀟瀟的下著。
帝都最唯美的是二月,二月最唯美的是春雨。在這無限芬芳背後,一場雨或許打落幾樹梅花,換的大地皆綠。因為如此,帝國屋舍牆上都是青苔。
一把把油紙傘撐過,帝都的青石路泛起泥濘,來往的商客,百姓都成了這座城市的記憶。
升起的炊煙隨著寒風嫋嫋,屋簷下滴落的雨滴順著風飄舞,落花被雨水打落,隨著流水遠去。一位中年男人穿著滿是破裂汙穢盔甲,大雨順著他的散亂發髻流下,沒人注意,望著花瓣流水纏綿向東流的男子滴落的雨水是紅的。
深不見底的黑瞳帶著氣勢,待一位內官把朱門打開,中年人衝了進去。內官著急大喊,不過看了看中年人手中的打王鞭,便不敢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