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後蘇爵爺不在說話,凝神望著窗戶似在思索什麼?過了片刻,蘇爵爺突然問楚天舒道:“賢侄,你在江湖上可曾聽得一個叫方唯存的年輕人?”楚天舒和蘇舒對視一眼,爾後向蘇爵爺道:“聽過此人,小侄還和他打過幾次交道。”蘇爵爺哦了一聲,甚是驚訝地問道:“你對此人可有了解?”楚天舒道:“了解一點,方唯存本名叫做黃羽然,是鷹爪門掌門人黃萬年的孫子。此人辦事幹練,極具才能,而又奸猾無比,不僅有稱霸武林之心,而且還有竊國之意。據說對建文帝複位之事頗為熱情,以小侄看,他必是想的天下大亂而好渾水摸魚。此人便是錦衣衛要收拾的重點人物。”蘇爵爺聽他這麼一說,臉色登時變得鐵青,他偷眼看了看蘇舒,爾後便道:“鷹爪門飛揚跋扈,貽害萬民,的確該鏟除了,隻是人多勢重,看來錦衣衛著實該動番腦筋了。”他頓了頓,正準備要說下去,卻見楚天舒搖搖頭,用手指了指門外,爾後在桌子上寫了兩個字:有人。
蘇爵爺會意,故意大聲道:“楚賢侄這番購置了皮貨,是準備回山西呢,還是去江南了?”楚天舒道:“這番準備去江南看看,在大同待得久了,向出外麵去看看。”蘇爵爺點頭道:“好,男子漢大丈夫本當誌在四方,焉能屈居與小地而了卻此生。不知兩位何日起身離京?”楚天舒道:“預計明日便動身,前些日子忙的很,今日抽出身來,便和舍妹來拜見拜見您。”蘇爵爺哈哈大笑道:“既然兩人明日離京,不妨今晚就在本府與老朽共進晚餐如何?”楚天舒道:“爵爺賞臉,小侄怎敢拂拒?”蘇爵爺道:“好得很。”然後朝門外喊道:“邢管家,快快準備酒菜。”隨即,門外一人道:“好的,老爺。”然後便聽得那邢管家走下去了。蘇爵爺和楚天舒對視一笑,然而兩人的笑容裏無不透著淒涼和悵然。
一時三人皆不說話,沉默良久後,蘇爵爺站起身來,竟朝著楚天舒躬身作揖道:“老朽有一事相求與賢侄,還望賢侄答允!”這一拜可楚天舒驚得跳了起來,他忙跪倒在地道:“爵爺有事盡管吩咐,水裏火裏,小侄必定會想方設法完成,您如此這般,可是要折殺小侄的呀。”蘇爵爺將楚天舒扶起,強摁在椅子上,他依然站著指著蘇舒道:“老朽已是風燭殘年,膝下隻有一女,誰曾想老朽無能,竟無力照顧與她,今日老朽將小女蘇舒托付給賢侄,還望賢侄好生照顧與她,老朽死也便瞑目了。”說完又是一拜。
楚天舒慌忙站起來將蘇爵爺扶到太師椅上,他撲通跪倒在爵爺麵前道:“楚天舒不才,一心傾慕於蘇舒小姐 ,今日鬥膽向爵爺提親,懇請爵爺將蘇舒許配與在下,天長地久,永不相負!”說罷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個頭。
蘇舒見楚天舒驟然提親,甚感詫異,然而心上卻是甜蜜無比。他柔情無限的看了看楚天舒,爾後便用期待的目光看著蘇爵爺。
蘇爵爺心上一陣欣慰。楚天舒和蘇舒神態親昵,顯見是情投意合,兩情相悅,蘇爵爺何等的英明,豈能看不出來?他對楚天舒也是一萬的滿意,然而楚天舒不提,他又怎好主動將女兒許配給楚天舒?方才這麼一說,明著是要楚天舒照顧蘇舒,暗著便是提醒楚天舒趕快向自己提親。這公爵府之門深似海,此番相見之後,還不知何時再相見。乘此良機,將蘇舒的終身大事定下來,他心裏便再無牽掛了。難得楚天舒心思敏捷,聽蘇爵爺那麼一說,登時便意會到了爵爺的深意,便跪拜提親。
蘇爵爺點點頭道:“楚天舒為人正直,行俠仗義,頗對老朽脾胃,今日準其所允,將愛女蘇舒許配與你為妻,還望你日後善待蘇舒,不讓老朽失望。”楚天舒忙磕頭道:“楚天舒定不讓爵爺失望,誓與蘇舒兩情不渝,白頭偕老。”
蘇爵爺疼愛地看著臉泛紅潮的蘇舒,心裏終於踏實下來了。他撫摸著蘇舒的頭發道:“以後不可任信,要做個乖乖好媳婦!”蘇舒登時便又是淚如雨下,撲道爹爹懷裏,啜泣了良久方才止住。
看來公爵府的膳食規格倒是極高的,三個人就餐,竟慢慢擺下一桌子。席間,楚天舒陪著蘇爵爺多喝了酒杯,翁婿兩人甚是喝的甚是暢快。蘇爵爺喜的賢婿,了卻了心中唯一牽掛之事,怎能不開心? 楚天舒提親獲許,終於抱得佳人歸,怎能不開心?蘇舒見爹爹和夫婿兩相開心,自己又怎能不開心?
一家人其樂融融,吃著這頓定親飯,他們都在期盼著何時能像此時此刻再吃頓團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