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無比惶恐地出了門,又躡手躡腳地下了樓,輕輕跳下了船。那人走後,楚天舒心道:“千真萬確了,這石秋林必是設計以刀易藥的主謀,可是為何賈先生身上居然有那丁香味?是石秋林有意在賈先生身上撒了藥粉以混淆自己的判斷,還是這賈先生根本就是石秋林的人呢?”鷹爪門投靠錦衣衛已有多時,錦衣衛派細作到鷹爪門臥底也是極可能之事,到底真相是什麼,楚天舒一時也拿不準,好在寶刀到手了,楚天舒不由地舒了口氣,他輕輕地將刀拔了出來,就著那絲柔和的月光一看,登時便僵住了:刀竟是假的!
這一驚可謂是非同小可!真刀哪裏去了?莫非是給人掉包了?楚天舒思前想後,頓覺的冷汗直流,沒想到身邊有這麼多人盯著這把寶刀,原以為隻有一撥,看來是螳螂背後的亦有黃雀。這次雖然聊敵機先,沒想到早有人捷足先登了。可是又有誰有和自己相當的輕功造詣呢?方唯存!一定是方唯存了,必是他提前將寶刀掉了包,自己渾然不知,看著刀鞘以為便是,哪知居然上了大當!楚天舒躺在床上,雙目圓睜,將這兩天的事情前前後後細細致致地思慮了一番:給馬下毒之人必是石秋林無疑,至於是他親自幹的,還是指使別人幹的都不重要,他既是錦衣衛之人,便是朝中之人,此番行動必還有其他人伏在暗中。還有就是這方唯存,據蘇侯爺所說,八成他並不是方孝孺之後,此間唯有此人武藝可和自己一論高下,方才前來送刀之人,功夫自不在石秋林之下,唯有方唯存可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刀換掉。看來掉包之人非他莫屬了,不過也難說,或許早就另有高手在暗處潛伏,乘此機會將刀換取也是極有可能。想到了自己那個荒唐的徒弟,楚天舒不由地歎了口氣,心道:“劉威名啊劉威名,看你識得這些人,不是腹揣鬼胎,就是心懷叵測,當真是糟糕到了極點。
上次刀丟的還有跡可循,這次卻是全無痕跡,方唯存嫌疑固然是最大,然而卻無確鑿的證據,斷不可蓋棺定論。這該如何是好?
一晚上楚天舒都在不停地想這些問題,直到東天曙光大現,才合上眼睛,漸漸睡去。
待到日上中天之時楚天舒才被敲門聲驚醒。蘇舒見他遲遲未起,放心不下,便來敲門。開門讓蘇舒進來,楚天舒又將門關好。蘇舒見他臉色甚是凝重,便關切地問他是不是不舒服。楚天舒搖了搖頭,低聲將昨夜之事詳細告訴了蘇舒,蘇舒聽後,也是滿臉的疑惑。到底是誰掉的包?恐怕隻有掉包之人才知道吧!
快到午時時分,方唯存才來到船上。劉威名見二師父初次登得此船,自是萬分地高興,慌忙吩咐設宴款待,楚天舒聽得方唯存到了,便起身洗了臉,梳了頭,整理了衣著和蘇舒到了船頭。
楚天舒和方唯存見麵後,各自抱拳免不了一番客套。不多時酒菜不準備齊全,五人次第落座。方唯存開門見山問楚天舒道:“坐騎可安好?”楚天舒道:“承蒙方兄掛懷,一切安好。”方唯存點點頭道:“對於尋刀之事,楚兄可有何打算?”楚天舒搖搖頭道:“尚無頭緒,正不知從何入手,還望方兄不吝賜教!”方唯存道:“鄙人智謀短淺,焉能想出妙計來?不過既然昨日在街上尾隨諸位的那人托店小二帶書與楚兄,顯見此事便與此人大有幹係,如若能尋到此人,爾後詳見盤問,必會探的些許線索來。”
楚天舒點頭道:“方兄與楚某所見略同,奈何嶽陽城大人多,想要找的此人,有如大海撈針,實是不易呀!”說罷便是一聲歎息。
方唯存道:“楚兄不必煩惱,雖說猝然間找到此人不易,然而終歸還是有了目標,假以時日,必會有所突破,更何況窮大家之力而尋找,未見得難不可為。”
劉威名道:“二師父所言極是,師父你也不必愁苦,咱們慢慢找,一條街一條街的找,不信他就不露麵,等抓到那個王八蛋,不需師父們動手,小徒比見他處置的生不如死,以報此仇,為師父解恨。”
楚天舒略一沉吟,便道:“不知石公子有何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