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攜侶同遊(2 / 2)

馬兒自由自在地吃著青草,他們兩人依偎著坐著,沒有言談,沒有話語,隻是靜靜地坐著。天清氣朗,惠風和暢,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那麼的寧靜,他們兩人感覺就像是大自然中的一部分,閉著眼,甚至能聽到石頭在聊天,花草在呼吸。伸手可觸的風的體溫,塵的體態,樣樣都是那樣的真實,那樣的清晰,那樣的明朗,那樣的親切。

心在跳動著,血液在流淌著,兩個人的心好似穿過了彼此的胸膛一樣,完全地融在了一起,靜靜地,靜靜地,合著同樣的旋律跳躍著,感覺著心外世界的美妙。這一刻,生命好似化作了無數個生命一樣,紛紛飛翔著去體味這自然間的所有美妙。這一刻這兩顆交融的心忘我的享受著,陶醉著,夢幻般地遨遊著。

待得日上中天之時,兩人才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拉回了現實,楚天舒聽得山丘下奔馬如雷,細細聽之,便覺有十五匹快馬自北向南而來,忙和蘇舒去觀看,隻見果然是十五匹快馬,馬背上諸人一色俱是黑色服裝,馬鞍處掛著的閃閃發光的銅鷹爪就像是招牌一樣,將鷹爪門不可一世的威風盡顯出來。

“又是鷹爪門!”蘇舒極不滿意地嘟囔著。楚天舒也不說話,隻是死死地盯著這群快馬。蘇舒見楚天舒看的仔細,也便又看過去,細看之下,才發現中間一匹青驄馬上,那黑衣人身後竟橫搭著一人,那人伏在馬背上,被縛的雙手在馬匹的顛簸中頗具節奏地一翹一翹,甚是逗人。

蘇舒驚詫地道:“咦,這是哪個倒黴蛋又得罪了鷹爪門了?”楚天舒嘿嘿一笑道:“這人便是遊所為!”

蘇舒一聽,頗感意外,隨後竟是十分的開心道:“好得很,這個欺師滅祖,殘害同門的敗類,真是罪有應得,這一路顛簸下來,可夠他受得了。”

楚天舒道:“想必鷹爪門之人見他獨自出的山來,便又將他擒了回來,他可算是倒了大黴了。”

二人說話之間,這十幾匹快馬已然奔出了兩三裏,楚天舒和蘇舒見遊所為這個惡徒被綁,都覺的十分解恨,兩人各自又在心裏將遊所為暗暗咒罵了一番後,都翻身上馬,向武侯祠方向走去。

天色將晚之時,楚天舒和蘇舒這才興盡而歸,起身上馬之後,一路向城中奔去。一路上百鳥歸巢,城郊半空中,群鳥如雲,鳴聲不斷。遠處山丘下,牧人三長兩短地吆喝著,一群白羊迎著餘暉緩緩走下山來。夕陽漸沉,暮氣驟至,白日裏各處勃勃的生機好像得了令一樣,竟同時潛伏在這漸漸濃重的暮色中,唯有牧人驅羊的響鞭之聲和被驚起的群鴉撲棱棱的展翅聲點綴在這片空曠的沉寂中,暗示著萬物並不全然睡去。

兩人兩騎從城郊悠悠走進城門時,城中已是萬家燈火齊名,白天還喧嘩熱鬧的街道,一下子變得冷清無比,鏗鏘有力的馬蹄聲砸在堅硬的青石板路上,清脆的聲響更襯出了夜的幽靜和街的冷清。楚天舒享受這種幽靜和冷清,白天的世界是眾人的世界,唯有寧靜的夜晚,這世界才是每個人的世界。夜晚的世界,沒有來自別人世界的一絲塵埃,清清朗朗分分明明幹幹淨淨。

缺月好像被頑皮小孩咬了一口的蘋果,漸漸地從東邊便的墨海中浮出了麵龐,調皮地爬上了枝頭。夜風輕美和柔,淡淡吹來,涼潤清爽,好似蘇舒沉睡時吐出的幽蘭之氣。薄薄水霧在這皎潔月輝的照射下,越發顯得曼妙飄逸,恍如仙界。燈火輝映,萬般閃爍,直惹得天間星光蠢蠢欲動,幾欲跳將下來,與這塵世燈火同舞同樂。

回到綢緞莊時,已是人定時分,龍三爺焦躁地在院子裏踱來踱去,顯是等候多時。在當他欲差人相探時,銀鈴響處,隻見楚天舒和蘇舒騎著馬兒悠然地從大門外回來。龍三爺這才將懸而不落焦躁不安的心放在肚子裏。那邊夥計忙跑來將馬牽到馬廄裏好草好料地喂著,這邊龍三爺陪著楚天舒和蘇舒進的正廳來,廚子忙將做好的酒菜一一端上桌來。楚天舒一陣猛吃海喝,不過多時便是酒足飯飽。飯畢,楚天舒先是將遊所為被鷹爪門所擒一事告知於龍三爺,以便在馬家兄弟找尋遊所為時不至於南轅北轍,空耗精力,延誤時日。而後又將明日起身回蘇州的打算說給了龍三爺。龍三爺聽得少主人明日便走,情知挽留亦是無益,便讓楚天舒和蘇舒早點歇息,以備明日趕路。

楚天舒和蘇舒回到房中,各自洗漱完畢後,對坐著調息運氣練了半個時辰功夫,爾後又溫存繾綣了半個時辰才各自睡去。待得翌日天剛放亮便都起身來,用過早飯,辭別了龍三爺便翻身上馬,一路向東南而去。臨別時,龍三爺送給了蘇舒一個包裹,蘇舒打開一看,卻見是幾身蘇繡女兒裝,還有幾塊精致的手帕,亦是難得一見的精品蘇繡。蘇舒自是歡喜的不得了,謝過龍三爺後,一路上神采奕奕,興致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