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略一沉思道:“可憐,那隻是因為他現在隱於山林,左右隻有一人,甚是孤單,沒有了親人,沒有了朋友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能丟掉心中的包袱,將仇恨拋棄掉,在這大自然中自由的生活,這才是不幸中的萬幸。如若建文帝一直當著皇帝,他宅心仁厚,心係蒼生,必也是個好皇帝,然而當皇帝太累了,天下之事,事無巨細,都得想周全,做妥當了,如若有點滴不妥之處便會被讀書人指責,被指責還不敢生氣,否則便會落下昏君暴君的罵名。其實當一個真正的好皇帝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整天忙得累死累活,那才叫可憐了,以我看,現在建文帝不但不可憐,反倒是有幾分逍遙自在了。”
蘇舒聽他這麼一說,感覺楚天舒想的比自己深刻,便十分欽佩地看著楚天舒。卻見楚天舒又侃侃道:“永樂皇帝其實現在並沒有建文帝怎麼坦然自在,他本是謀逆篡位而登大寶,整日忙於朝政,隔三差五還得禦駕親征,到了晚上還得擔憂建文帝餘黨的威脅,食不甘味,睡不安寧,你說是他怎麼會愉快了呢?”
蘇舒點頭稱是,爾後便道:“現在建文帝雖然心態平和與世無爭,可是還有好多人都那麼熱衷於為建文帝複位而奔走,這本是建文帝所不願看到的,可是他們卻不肯息心,真是難辦的很啊!”
楚天舒點頭道:“有多少人能像建文帝這樣拋棄之前的仇恨和恥辱呢?人世間多數人都將自己的仇恨和屈辱耿耿於懷,銘心而記,以求找機會一雪前恥。建文帝位被篡,這被建文帝的舊黨引以為奇恥大辱!他們隻知道君辱臣死,當為建文帝複位死戰到底,可是他們又怎麼知道建文帝早已沒有了複位的打算,而且很坦然地生活著,坦然的讓他們難以相信,難以理解,難以接受。”
楚天舒邊說邊又想起了太師父空心禪師和爹爹來,還有雷五爺,他們初衷是效忠於建文帝,然而一切所做恰恰是反建文帝之意而為,當真是讓人哭笑不得!還是蘇侯爺久曆官場,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和建文帝心意相通,真是了不起啊!
楚天舒苦笑著獨自嘟囔,看著蘇舒嘟著嘴看著他,他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自言自語的傻樣,不禁笑了起來。
就這樣坐了大約一刻鍾,兩人才開始起程上山。反正找建文帝的事已經辦完了,也不急著趕路,兩人信步閑遊般地好似旅行一般,走走看看,到天黑之前才翻過了一座山。不過這風餐露宿倒是別有一番風味的,兩人在這連綿的大山裏忘掉了山外紛擾的世界,在這個隻有他們兩人的自然的世界裏,盡情的享受著這份難得的恬靜,說實在的,他們還真的希望這群山沒有盡頭,他們一起相扶相攜地一直走啊走啊,直到老去。
日升而行,日落而息,餓了烤山雞,渴了飲山泉,休息之際楚天舒還教授蘇舒內功,就這樣五天後才走到了先前那片有個小湖的竹林邊。此時正值午後,楚天舒便決定登上那座有石洞的山頂去看看,先前鷹爪門的那些人到底在什麼地方挖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