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您,您不知道?”小二停下手來,滿臉驚訝地望著楚天舒那副漫不經心的麵容。
“哦?”,楚天舒突然怔了一下,爾後抬眼問道:“莫非,你們老板是雷鳴雷五爺?”
小二終於把剛才由於驚訝而憋著的氣長長地吐了出來,笑嗬嗬地說道“看來您還是聽過我們老板的名頭的嘛!”
不錯,剛才那位臉上永遠堆滿笑容的胖老板便是名滿江湖的笑麵佛雷鳴雷五爺。
塞北的大小客棧一共有三百六十五家,據說雷鳴在塞北的客棧剛好是三百六十五家。
然而真正讓雷五爺名滿江湖的卻是他的獨門輕功——踏雪無痕。
之前,楚天舒一定不會相信笑麵佛雷五爺居然會是一個肥肉多的幾乎看不到腿的胖子,現在,他其實還是不信,這樣身材的雷五爺真的可以踏雪無痕。
雷五爺一向坐鎮在大同,這次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小小的關前客棧,而且還要親自迎接客人?
驚訝,懷疑,困惑,擠滿了楚天舒並不很大的腦袋,但他似乎不太對這些有興趣。微閉雙目,輕輕將古瓷杯沿遞往嘴邊,雙唇微動,向杯裏輕啜一口,瞬然間,舌頭仿佛浸入了溫泉仙露之中,溫暖,柔滑頓時彌漫在整個嘴裏。飲下去後,綿綿不絕的甘醇與芳香,好像是香爐裏飄出的熏香,久久彌留於唇齒間,不肯消散。待他細細品完這杯店小二所謂的極品竹葉青後,已是四肢百骸處處舒坦,全身真氣猶如涓涓暖流,在體內不急不緩地流動著,幾天來的仆仆風塵被這杯美酒滌蕩的已是無影無蹤。
“果然是極品佳釀啊 !”楚天舒在心裏暗暗驚讚。
此時,白須老者已從樓上下來,走到楚天舒桌邊,鷹鷲般銳利的目光在大堂的賭桌上閃電似的一掃而過後,俯身恭恭敬敬地說:“少爺,客房裏請吧”。
楚天舒放下古瓷酒杯,站起身來,在老白須者的引導下拾階而上,當他踏上最後一級台階後,他又似乎無意識地回頭看了看西南牆角桌邊坐著的那個一直喝酒的那個藍袍老人,恰巧與那老人的一瞥相遇,一股熟悉的暖流順著他的眼睛一直流向了心底。然後他又漫不經意地回頭轉入左邊走廊,就在他轉過頭的一瞬間,楚天舒感覺似乎有一絲微笑吊起了自己的嘴角。
客房位於走廊的盡頭。房間分裏外兩間,雖然不大,布置的卻也典雅,裏外兩間有一扇門相通。白須老者把門關好後,跟隨楚天舒徑直走進了內屋,又關好了門。
“秦伯伯,你看樓下的那些人是什麼來路?”
“多是二三流的角色,不足掛懷,隻是西南牆角桌邊的那位藍袍人,卻有些看不出端倪來……”
“嗬嗬,”楚天舒淡淡一笑,“她本就沒什麼端倪。”
“少爺,您認識此人?”
“認識,當然認識了,因為她就是沈冰冰。”
“冰冰易容了?”
“正是!”
“這個瘋丫頭,你沈叔叔也不看著點!真是,唉!一個丫頭居然從蘇州跑到了這裏來……”
白須老者兀自一人嘟囔著,此時楚天舒早已歪在鬆軟的床鋪上睡著了。
聽著楚天舒深沉而又均勻的呼吸,白須老者萬分痛苦。
“為了玉成此事,少爺這次真的得忍常人之所不能忍啊,真是難為他了呀。”
看著楚天舒一臉放鬆後貪婪地睡相,白須老者又感到無比的自豪,這是少爺對自己的信任啊,如果少爺獨自外出,他又豈敢如此盡情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