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比揣好金幣,抬起頭來,瞥見一條黑乎乎的鎖鏈連著一顆滿是尖刺的鐵球從拜倫背後的陰影中呼嘯著橫掃過來。
“小心!”
拜倫本能的往前一撲,一股強風擦著他的背部一晃而過。他正麵倒在地上,側滾半圈,看清了從角落裏踏著沉重腳步緩緩走了出來的神火教徒。
佝僂的瘦小身影背著一隻深淵潛魔,無數的黑色鎖鏈將他們綁在一起。潛魔長得很像一隻大手、大腳的黑猩猩,不過頭頂到脊骨生有細密的尖角。
惡魔和教徒背貼著背,白皙的皮膚和黝黑的皮層彼此交融。潛魔安靜的躺在教徒背上,兩隻眼睛純黑的眼眸無神而沒有焦點——小小的身影正持續不斷的從它的身上吸收惡魔之力,用以融為一體。這個過程異常的漫長,他必須長年累月的背著潛魔,忍受著糜爛的臭味。
一個瘦骨嶙峋的少年,肚子卻是圓滾滾的,好似懷胎幾月一般。他曾是一個真正的難民,本該倒在漫長的遷徙路途中,惡魔的力量救了他一命。
他那骨瘦如柴的身軀毫不費力的背著龐大的潛魔,手裏一根長鏈兩端各有一個刺鏈球。
拜倫如釋重負的吐了一口氣,潛魔,顧名思義,這種喜歡潛行的惡魔接近獵物後,致命的襲擊讓他們連示警的機會都沒有。
“看來你還沒有學會怎麼當一隻潛魔,小子。”拜倫嗤笑著說完,然後立即閉上嘴,皺起了眉頭——他以前從來不做這種無意義的嘲諷,係統在影響著自己。
少年麵如死灰的臉上扯出一個生硬的笑容:“我可不這樣認為,年輕的先生。你要知道,嚴格說來,潛魔是一種群居生物。”
兩把飛鐮風馳電掣的從角落裏飛出來,鎖鏈拉動的嘩啦聲連續不斷的響起,鐮刀跟隨著不斷舞動,拜倫狼狽的左蹦右跳,總算躲過了攻擊。
“杉恩,你找死嗎?”暴露了位置的男人扭了扭脖子,發出哢哢的響聲,滿臉怒色的從躲藏的地方走了出來。
“有什麼關係,殺他們用不著偷襲,奎通。”少年的臉上閃過一絲怒色,手裏的刺鏈球不自覺的甩了起來,僵硬的眼球死死的盯著奎通。
幾聲低笑在看不見的夜色中傳遞著,對方並不止兩個人。
本打算偷偷跑掉的托比又暗暗的走了回來,和拜倫並肩而立,完全不在乎法師惱怒的目光。
“你盯著後麵。”拜倫在托比的頭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算是對他臨陣脫逃的懲罰。
潛魔在深淵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龐大的數量,人類永遠無法想象,貧瘠的深淵是如何孕育出如此多的低階惡魔,它們如螻蟻般的實力來到主位麵也不過恰恰黑鐵階的實力。
隻是惡魔種賦予了它們對火焰、酸液的極高抗性。凡人的火焰產生的溫度很難穿透它們的皮膚,酸液對生活在強酸環境裏的它們,更是如同飲用水一般。
還好它們對寒冰的力量沒有很高的抗性,否則,拜倫就該舉手投降了——他們或許不會介意再增添一名夥伴……
拜倫還在糾結,托比則調節了一下臉蛋,露出幾分喜色,若不是神火教徒惡心的造型讓他感覺不太好受,否則他覺得自己還能流出喜悅的淚水來。
托比睜著天真無邪的碧藍色眼睛:“大哥哥,我可以加入你們的教會嗎?我會煮飯、洗衣服、打掃衛生,還會……”
杉恩嗤笑一聲,輕蔑的說道:“夠了,蠢貨,不得不說,你很幸運的出生在索丹,否則憑你這點小伎倆,早就餓死了。”
托比的小臉頓時僵住了,整張臉都垮了下來。
拜倫搖搖頭,沒想到托比這小家夥比自己還沒有原則。他不再說話,而是謹慎遠離了托比一步——為了生存,托比未必不會攻擊自己。
奎通手裏的飛鐮突然甩動起來:“廢話真多,杉恩,我們一起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