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扶著牆麵,回到自己的房間,剛把行李收拾好,樓梯口就響起了咚咚的上樓聲。
沉重的腳步聲是由鋼靴和沉重的盔甲造成的,兩個治安隊的衛兵扛著拜倫又回來了。他們在屋子裏找了一圈,隻在尼拉牧師房間的木床上發現一個透明小瓶,瓶底殘留的乳白色液體裏幾根睫毛緊緊貼在瓶壁,房間裏老人特有的味道裏混雜著淡淡的清香,那是薄荷葉的味道,用來緩和藥劑裏的苦味。
“是隱形藥劑,她還在附近。”高頭大馬的衛兵剛說完。
嘩啦的一聲,萊德就破窗而出,跳到樓下去了。
“隱形藥劑隻能維持一分鍾,她應該還沒跑遠。你在這裏待著,不要亂跑。”衛兵將拜倫扔在尼拉牧師的床上,兩步跑了出去。
拜倫被摔得七暈八素,趴在床上,費力的將頭微微的抬起,高挺的鼻梁摩擦著粗糙的亞麻被單,立馬就紅了起來。
他身後的空氣波動起來,老太太那略顯佝僂的身形出現在床邊。她抱著黑貓,從身上斜挎著鼓脹起來的牛皮包裏摸出一把水果刀,渾濁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拜倫的腦袋。
被這滿是惡意的眼神一掃,高感知讓背對著老太太的拜倫全身的雞皮疙瘩立馬冒了出來。
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扭頭,黏粘的嘴皮輕輕的一張一合,耷拉的眼皮徹底合上了。他的雙手無力的擺在床上,食指微微的移動。
“在那裏!”
尼拉牧師布包裏晃蕩作響的藥劑和金幣的輕微碰撞聲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淒厲的慘叫過後,老太太倒在地上,昏了過去,她今天累壞了——依靠血脈傳承力量的術士向來都是使用體力來施法,她今天用過太多巫術了。
拜倫閉上的雙眼也再沒有心力睜開了,沒有閉上眼睛,他還能咬牙堅持,一旦閉上眼,舒適感瞬間擊潰了他最後的心房,輕微而悠長的呼吸聲在房間裏富有節奏的響了起來。
兵營地牢
“動了!真的動了!”“果然是苦修士!”
好吵!
拜倫氣呼呼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整齊的鐵柵欄,散亂的枯黃幹草滿地都是。他動了動身體,疲乏之觸的效果已經消失了,輕盈的感覺充斥在年輕人的心中。
拜倫喜悅的翻身坐起,才注意到隔壁囚室的一個披頭散發的瘦弱男子正盤腿正襟危坐,閉著眼的臉神色肅穆。
男子的右手上,一團銀白色的液體將整個小手臂都裹了起來,液體的表麵還如同微風拂過水麵一樣湧動著。
拜倫猛地衝了過去,重重的撞在了欄杆上,他像其它囚室裏趴在欄杆上好奇激動的看著男子的囚犯一樣,臉上露出激動的神情。翻江倒海的心緒迫使著拜倫對男子說道:“先生,能把你手上的液態……東西給我看看嗎?”
男子睜開三角眼,不屑的嗤笑一聲,淡淡的看了一眼拜倫。遠處幾個圍觀的犯人也笑了起來。
“小夥子,沒見過苦修士嗎?”
“那是苦修士的武器。”
拜倫直接無視了四周吵鬧的聲音,而是定定的看著苦修士。他小聲的說道:“你不是苦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