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鄒芸反複瞧著手裏的調查資料,怎麼都無法相信林雨能幹出這種事。尤其是她找弗雷澤做交易這件事,氣得臉色鐵青,嘴唇直哆嗦。過了一會兒後,鄒芸眯著眼睛,仔細地琢磨起所有的事來。她輕易不和別人計較,可一旦計較起來,那個人會死得很慘。
駕駛座位上的殷堰從後視鏡看著她臉色,可是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就那麼一張精致而剔透的臉,眉梢眼角都是沉沉的,似乎在盤算著什麼隱秘的心思。
本還晴朗無雲的天突然暗了下來,以極快的速度,壓抑的空氣,陰沉的烏雲,蔓延開來,一股極其凝滯的氣氛籠罩著整個天空,在短短的,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裏,周圍就黑壓壓的,從白天變成了夜晚。
要下雨了。
殷堰好半天才說道:“你答應的事,準備什麼時候告訴我?”
鄒芸輕聲說:“還不到時候。”
殷堰臉色一變,將車駛向路邊停了下來,回頭看了她很久很久,眼底的水光幾乎要逼得人都沉在裏邊了,緊緊抓著方向盤的手指幾乎整個泛出了青白,“你說過,陪你過來就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慢慢的重複了一遍,突然像是終於有點怒氣表現出來一般,目光怒視她似乎要將她撕碎一般,但是短短一刹那就恢複了正常。
鄒芸裝作沒看見,低垂著眼睛說:“我會告訴你,隻不過你現在太容易衝動了,你也不想十九厭惡你吧。”
殷堰默然坐回身子半晌,一個字也不說,甚至連一個動作都沒有。
半天才聽見少年的聲音低得幾乎像是在耳語一般,語調卻讓人不寒而栗:“——你最好祈禱你所說的都是真的,不然。。。”
“放心好了。”鄒芸對著車窗外出了一會兒神,此時劈劈啪啪的暴雨傾盆而下,天好像漏了一道口子,往外麵瘋狂地倒著雨水。
殷堰發動車子,猛地一打方向盤,踩了一腳油門,加快速度離開。
傾盆的大雨打在車子上,似乎要把車子砸碎、砸開一樣的張狂,鄒芸突然朝殷堰說:“去逸青的公司。”
殷堰從後視鏡裏掃了鄒芸一眼,沒有說什麼,但行駛地方向改了道。
白逸青的公司鄒芸早已如同在家裏一樣,輕車熟路地來到他的辦公室裏,人在會議室裏開會呢。鄒芸來到沙發上坐下,這件辦公室白逸青接手後就布置地跟國內差不多,更重要的是這裏也有盆含羞草。鄒芸雙目無焦距地看著含羞草,憂心忡忡。
白逸青回到辦公室看到鄒芸神色一滯,繼而露出笑容,“下這麼大的雨,怎麼想著過來了?”
鄒芸淩厲的視線拋向白逸青,將手中的文件夾遞給他,“看看這個你再說。”
白逸青覺得有點驚悚,但看他這個態度,又不像是什麼重大事件,就滿頭霧水猶猶豫豫的坐下來翻開文件夾。
大致瀏覽一下,白逸青心神不寧起來,輕輕咳了一聲,道:“我真不知道她會這麼做。”
鄒芸哼笑,“怪不得她會那麼寶貝那隻狗,感情也是你‘挑’的。”
白逸青被鄒芸的話噎住,凝神思索了片刻,很是淡定的回道:“我跟她不熟,至於那隻狗本來就是為你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