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老年人生存現狀”係列調查之四
特別報道
作者：瞿晟
人們常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但無論吃穿用還是保健醫療，老年人的待遇可都不怎麼優越。找不到合適好看的服裝、買不到可口健康的食品、方便實用的生活用品更是難覓蹤影……一定程度上講，我國老年用品市場的缺失，也讓中國人晚年生活黯然失色。
母嬰產品賣得火暴，老年用品難覓蹤影
“給孩子買東西你得挑花眼，五花八門的什麼都有，但要是給老人買，可真得愁死了。”7月14日，記者在北京昌平區回龍觀華聯商廈見到劉女士，她正打算給 72歲的老母親買件衣服，沒想到把商場上上下下逛了兩遍，一件合適的都沒找到。她說：“品牌不品牌都無所謂，隻要顏色好看，款式過得去，稍微肥點兒就行，可挑件合適的怎麼就這麼難！”
記者發現，該商廈的時尚女裝區、男裝區、兒童服裝區都是人頭攢動。二樓的母嬰產品大賣場更是從服裝、生活用品到玩具、學習用品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喂藥器、哭聲分析儀等。但與其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記者找遍整個商場，老年服裝和用品卻少之又少，僅有的六七家商戶生意冷清，有的被擠在犄角旮旯；有的款式偏向中青年人，版型太瘦，上身還有收腰設計，顯然不適合老年人的體型；還有的售價太高，一件針織衫要六七百元。
在北京朝陽大悅城、來福士、新中關購物中心等5家大型商場，記者都發現時尚女裝、女鞋和嬰幼兒產品賣得火暴，老年服飾卻難覓蹤影。一項關於銀發經濟的調查顯示，百貨商店中青年人服裝占70％以上，適合中老年的服裝所占比例不足10％。但在不少早市或馬路邊，卻時常能看到成堆出售老人衣服、褲子，每件隻賣二三十元。這些衣物質地粗糙，異味刺鼻，有的連商標都沒有，但吸引了不少老人。
稱心的服裝買不到，選購老人食品也是難上加難。黃奶奶今年82歲，逢年過節，孩子們都會買些好吃的來看望她，都是中老年高鈣奶粉、麥片、核桃粉、芝麻糊、營養羹什麼的。“這麼多年，我吃都吃膩了。可那是孩子們的心意，又不好意思不收。”記者在多家超市調查發現，以老年人為定位的食品多為糊狀類，號稱“補鈣”、“補鐵”、“健骨”、“無糖”等。事實上，品種單一成為我國老年食品最突出的問題。數據顯示，90％以上的老年食品都是衝調、糊粉類的。
不僅如此，一些適合老人身體功能的生活用品更是稀缺。在某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工作過的張女士告訴記者，不少老人向她反映，買個合適的坐便椅實在太難了，要麼大小不合適，要麼穩定性差，要麼不舒服易起疙瘩，要麼太貴。
“年輕人很少因一雙鞋、一個指甲刀、一雙筷子影響生活，”中國老齡科學研究中心老年社會醫學研究室主任陶立群表示，可老人彎腰、抬手等動作難度都加大了，借助輔助設備，如專為手抖老人設計的彎柄勺、輔助穿鞋的工具、坐便椅等，其生活會方便很多，自信也會增強。北京雖有十來家老年用品店，卻位置隱蔽，生活用品少，醫療保健用品多。即便找到要買的產品，其質量問題也讓人難以放心。記者在某家老年用品店看到，僅有的幾個電子提醒藥盒有異味，塑料也很薄，坐便椅坐上去竟有搖搖欲墜之感。
老年用品成一塊被遺忘的“蛋糕”
“早在上世紀90年代，我們就發現老年人服裝款式單一、質量差，十幾年過去了，還是沒什麼變化。”北京服裝學院服裝藝術與工程學院院長趙平告訴《生命時報》記者，除款式不好看，老年服裝還存在胸、腰、腹、臀不合身的情況，很多號稱“純棉、純天然”的衣物，其實含有不少化纖成分，有的甚至熒光劑、甲醛超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