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皺了眉頭，雙手扶住腦袋坐在了凳子上，弋陽也不講話，給足了她時間去理清楚中間複雜的線索。
霍瑾想了大半天，才輕聲道：“如果說顧侯爺是貪汙案的主謀，那麼就是他借我之手除掉了很多對他可能造成威脅的人？”
“不是。”弋陽看著霍瑾，提醒道，“你別忘了，是你執意要查這個貪汙案的。”
“所以顧侯爺要對付我？”霍瑾擰緊眉頭看向了弋陽。
“在你跟我發脾氣，住進客棧的時候，他已經盯上你了，我讓長風和夏元跟著你，就是怕他動手。”弋陽足足地歎了一聲，“我不敢動他，隻能假意跟他合作，才有了後來發生的事情。”
霍瑾聽著，腦袋足足轉了幾圈，看著弋陽的側臉冷笑一聲：“怎麼，自己做的事情想反水，把事情都推到了顧侯爺的頭上了？”
弋陽聽聞並不急，而是眼神清澈地看著眼前的女人：“你以為公孫彥為什麼會突然辭官，地府會這麼容易被幾個江湖人士隨意闖入？郭寺卿這麼巧去追了劫囚車的人，卻沒看著你？李弘玨為什麼知道蕭國和楚國的秘密？”
霍瑾哼笑一聲，打斷了弋陽的話，“你可別告訴我，我從地府逃出來，都是你的安排！”這種鬼話欺騙兩個月前的她可以，但是在摸透了他接近自己的目的之後，霍瑾已經什麼都不信了，“就算是你安排的，那也沒什麼，你肯定又在想著法子，要利用我。”
弋陽心頭一緊，隻看著女人白皙的臉上略是嘲諷的笑意，兩個人對視著，終究誰也沒有多說一句。
末了，弋陽還是先開了口：“這件事咱們先不談。我隻事想告訴你，你分析的正確，的確有人想要讓真相大白天下，也有人想掩蓋城牆女屍的事實。”
“嗯？”
“但是，你把人猜錯了。”弋陽頓了一下，走到了門口，揚起頭看著湛藍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氣，“那個要大白天下的人是顧侯爺，要隱瞞事實真相的是我。”
霍瑾聞言一驚，皺眉便是問道：“為什麼？”
“這裏有一個皇室秘密，我不多言，你要是有本事，你就自己查出來。”他說著，眼神又是失焦看著遠處漸漸生機的綠草，“隻是，當這個秘密被查出來的時候，也是蕭國變天的時候。”
聽到弋陽這麼說，霍瑾知道，這件事可能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並不是單純的殺人藏屍案子，涉及到的真相可能讓整個蕭國都陷入混亂。
想罷，她問道：“你既然要隱瞞事實，為何讓我回來查這個案子？”
“我要藏的是秘密。”弋陽輕笑一聲，頗為無奈，“反正我們都到這個地步了，也沒什麼好計較的。”他回身看向身後的女人，“利用你最後一次，如果你真要報仇，等所有事情結束，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他這麼直白的話，霍瑾其實該是生氣的，可事實上，她並沒有生氣，甚至一點波瀾都沒有。
也許他們兩個人都成了心如死灰的人了，一個為國，一個為家，一個為情，一個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