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了這王府,這天明明這麼冷,可走在大雪之下她卻覺得自己沒有絲毫的感覺。
下雪了,京城的街上卻似乎沒有受到半點的影響,依舊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許是元日之時,大家都圖個喜慶而已。
可她走人群之中,仿若走在無盡無人的黑夜裏,看不到頭也不知道該往哪裏去。
京城,除了王府,她還能去哪裏?
霍瑾駐足,望著前麵來來去去的人,心頭苦澀難耐,她該怎麼辦?怎麼走?
一直最信的人,是最大的仇人;最不信的人,卻成了父親口中的忠臣。
可為何,忠臣**臣卻成了一路人?
哎……不想了,如此在漫天冬雪之中消亡,卻又是哪裏不好了?少了那麼多的重擔,責任,還有心灰意冷……
霍瑾躲進了一條巷子裏,她蜷縮在巷尾,抱緊越發冰冷的自己,餘光卻瞥見了路人的指指點點,實在難受想哭。
為了梁王,她已經成了公孫彥的棄婦,甚至是別人眼裏的墮婦!之前倒是覺得唯愛至上,現在卻覺得,自己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賤人!
她抱著自己,一直到傍晚,街上的人越來越少,不時也會有一些流.氓過來調.戲,可最後卻都是走了。
霍瑾不覺得自己身體冰冷,可她的身體,卻也是是已經冷透了,早已沒了知覺,晚市之後,她便是暈倒在了地上。
回過魂來,她已經在軟床之上,未睜眼,便是聞到了清幽的香味。
聽得屋裏有人來回踱步,她便睜開了眼睛,一身月白色錦袍的公孫彥正焦急地看著她。
見她醒來,公孫彥便是提步上前,走到了她的床邊,急忙探了探她的額頭,應是沒事,便是放下心來,可說話的語氣裏,卻都是責怪擔憂:“好好的,怎麼出了王府?要不是梁王讓本官一起找你,此刻你已經凍死在街頭了!”
公孫彥……
她曾以為,霍家滅門的主凶就是他,可現在看來,她是對這個當朝宰相有了極大的誤會。
“謝謝……”她望了公孫彥一眼,便是翻轉過身,此刻的她已經不是公孫彥未過門的妻子,多少,也應該保持一點距離。
公孫彥冷著臉,向門外叫了一聲:“拿進來!”
接著房門被打開,一個大夫模樣的人,便走了進來,手上還拿著一碗湯藥,“大人,喝下這貼藥就沒事了。”
公孫彥接過碗,便是打發了這個大夫回去。
“喝藥!”他幾乎是命令著說的。
“喝什麼?死了算了……”她覺得,活在這世上,怕也是沒什麼念頭了。
公孫彥當然知道霍瑾心裏的想法,弋陽找到他的時候,已經把事情簡略說了一遍,他也知道霍瑾現在是想死的心,可他卻不能真看著她死啊?
“本官把藥放在這裏,若是你還想報滅門之仇,就喝了。要是鐵了心要死,本官不攔你。”公孫彥將藥放在了床頭的高腳茶桌上,便是板著臉離開了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