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木楞地站在那邊,眼是失了焦,漠然地笑了一聲,吩咐站在一邊看著不敢說話的無言:“我不去了,你跟著她,別讓人趁機下手。”
“是,王爺。”說著,無言將手上的那草莓放在了桌上,隨即追了上去。
如今的京城早就明爭暗鬥,她這顆棋子,究竟是用對了,還是不該用?
“王爺……”
正在他思慮之時,魚兒的聲音忽然竄了過來,“何事?”
“有句話,不知魚兒該是不該說……”
“那你就不要說了。”他不再呆望著女人離去的背影,回過神,轉身進屋,也不再看一眼桌上的草莓,徑直就往後庭走去。
魚兒萬沒有想到,王爺竟然會不讓自己說,隻是這話原本打算說的,現在不說,恐怕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她趕緊追上去,跟在了梁王的身後,急急道:“王爺,霍姑娘有事就找您,在王府提也沒提您,她根本沒有把您放在心上,您又何苦因為她壞了整盤局?”
這挑撥,實在是有些低劣了,霍瑾和弋陽在一起的時間這麼久了,霍瑾是什麼個性他豈會不知?魚兒在這裏說霍瑾的壞話,隻會是讓她在弋陽這裏減了許多的好感。
“她就是這麼一個人,對身邊人的在乎是默默的,不像某些人表現得如此虛偽還帶目的性。”
講實話,他本來是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的,可是魚兒說的話,實在是過分得很,他知道,魚兒跟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對自己的感情早就越過了主仆之情,她想要的,遠不止王爺身邊的人,這麼簡單。
若不是她在王府多年,處理事情得當,找不出趕她走的理由,現在也不用這麼煩了。
他希望這麼說,她有點自知之明。
魚兒當然明白王爺的話是什麼意思,也知道這是在暗諷她,可是她會裝不懂,裝作不知道他在諷刺自己。
她點頭,微笑,岔開了話題,一切表現得很自然,完全沒有一點點的尷尬:“王爺,還有什麼吩咐?”
“以後有什麼事你跟無言說就行,不要再直接找本王!”
他話說得這麼直,完全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
這一連被弋陽無情拒絕了兩次,魚兒就算再堅強,也是婆娑了眼,她微微欠身,沒有說話,低著頭,輕聲抽泣。
這麼多年了,她一直是服侍梁王的人,她原本以為兩個人應當早就有了默契的,就算不是那種關係,至少算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可現在算什麼?
原來,在他眼裏,十年的陪伴,不過還是個下人?
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
默默地看著遠走的弋陽,她知道,一切都是從霍瑾那丫頭出現開始的。
這一切早在那丫頭出了地府就開始顯露端倪,他甚至住到了別院去照顧霍瑾!一個王爺,憑什麼,要屈身去照顧一個罪人?
霍瑾,你不該還在這個世上的,放心,我廖魚兒一定會再把你送進那個黑暗潮濕野蠻永無明日的地府中去。
弋陽去了書房,那邊公孫彥早就在等著他了,計劃一步一步很是穩順,走的也是非常快,他們見麵的次數也漸漸多了起來。
他推開門,公孫彥正坐在那邊看著他的藏書,那幾本書,是前朝國學大師留下的,藏本隻有他有,也是因為這幾本書,他與公孫彥成了朋友。
弋陽一直是穩穩當當,拿著軍功博得先皇的喜歡,朝臣的讚賞,百姓的擁戴,他也聰慧,在治國方略上,一直很有見地。
他的母親在後宮一直是不爭寵的那個,而他也從沒有想過拉幫結派去拿太子之位,因為不隻是他,天下人都認為當時太子必是梁王弋陽。
為了避嫌,他一直與朝中好友暗中交往,包括公孫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