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憤不平地看著眼前的屍骨,倒也不覺得這三具白骨有什麼可怕的了,反而覺得那個任宰逸如此冷漠,更可怕。
是的,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鬼怪,而是人心。你永遠不知道這藏在人皮下的人心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
霍瑾長歎一聲,自己的感慨也讓她想到了已經被滅了門的霍家。
她晃了晃了腦袋,讓自己不要想太多,卻突然發現一直放在屍骨旁邊的那塊青玉之上,竟然刻有字跡。
但是不知道為何已經被磨的差不多了。
霍瑾拿起青玉,仔細觀察了一番,果然是有四個字,但是模糊不清,她看不清楚。
將青玉收在了身上,正準備走出去,恰巧任宰逸和趙承瑞走了進來。
任宰逸還是一臉冷漠的樣子,雖然知道這是他的人皮麵具,但看見了還是想揍他一頓,嗯。
霍瑾橫了一眼,然後刻意甩肩碰到任宰逸,走了出去。
趙承瑞安排好任宰逸,便立刻追了出去,拉住了還在生氣的霍瑾:“霍姑娘!”
“嗯?”
霍瑾一臉詫異地看著趙承瑞,完全不知道趙承瑞這個時候拉住她是要幹什麼?
趙承瑞哎了一聲,道:“霍姑娘,任先生並非是那種冷酷無情的人,我相信他定是有什麼苦衷,隻要君政不死,你大可讓君政再去請鬼醫醫治楊公子。”
“趙大人,不必了,你們安好便好。楊奕的毒,我會在想辦法的。你不用因此感到內疚。”是的,霍瑾能感覺趙承瑞很深的內疚,他應該是覺得,自己剝奪了楊奕被救的權利。
但是這件事能怪誰?三個人,任宰逸卻隻願意救一個人,楊奕還有時間去尋找其他的辦法,但趙承瑞的病情隻能捱三天,而夢君政因為該死的詛咒也隻有三天命,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詛咒竟然也能讓任宰逸救。
趙承瑞不知道對霍瑾的這句話怎麼作答了。
霍瑾見他沒有回話,就轉身走開,去研究手中的青玉去了。
趙承瑞忽然輕笑出聲,望著霍瑾的背影,他的唇角的線條越來越深刻——她還真的是直白,竟然如此不會世故圓滑,把自己內疚的心情都給直接暴露出來了。
是說她太簡單還是太蠢?
顯然不是蠢。
是單純,是簡單,是太看不清這紛雜的世間了,也許她會因此有很好的際遇,但更有可能的是,她會因此喪命。
趙承瑞收斂了笑容,他無法接受自己最後的那個估計——她也許會因為自己的簡單丟了性命。
她是簡單地,可是簡單有錯嗎?為什麼簡單卻會喪命?
嗬嗬,也許這也是自己不想再活下去的緣由吧。
他歎了一聲,見霍瑾背影已經消失在眼簾,便轉身回到了停屍處,去瞧瞧那個自大又傲嬌的鬼醫先生。
霍瑾回到自己的房間,站在門口,端著青玉在陽光底下看了又看,還是不能看出是什麼字,字又小又有些磨痕,真的不容易看清。
一籌莫展之際,她忽然瞥見了這房間一角桌上的石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