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沒有如此清晰地知道自己該要做什麼,能做什麼。
從京城出來到現在,她始終對連破兩個案子,耿耿於懷,明明自己什麼都不行,明明連個證據鏈都找不出來,自己卻破了案子。
瞎貓碰上死耗子,破案都不能心安理得。
可是,現在,趙承瑞的話,卻讓她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什麼能夠破案了。
“大人……”霍瑾起了身,也是對趙承瑞作揖行禮。
趙承瑞並未驚訝,隻是一笑:“怎麼了?”
“關於破案,我還有一個心結。”霍瑾道。
“不妨說說。”他突然就成了霍瑾的老師。
霍瑾直起身,看著趙承瑞道:“霍家辦案一向講究證據確鑿,辦成鐵案,證據鏈也好,案子辦理的程序也罷,都是一絲不苟,沒有任何的錯誤……”
“原來如此。”趙承瑞搖搖頭,背過身,倒了水。
一個下人將手上的一瓶丹藥遞給了他,他從瓶中倒了幾粒藥丸,然後合著茶水,喝了下去。
好像,吃了藥,他臉色好多了,呼吸順暢了,唇色也沒有那麼發紫了。
他放下杯茶,轉身,笑意看著霍瑾:“霍姑娘,你不如跟我改姓趙……”
“……”她完全搞不懂趙承瑞的這句話,一臉懵了地看著趙承瑞。
趙承瑞見她沒有反應過來,便解釋道:“你不姓霍了,還會在乎霍家的規矩嗎?”
“可是……”她好像明白了,但還想鑽牛角尖,“可是辦案不都講究規矩嗎?”
“是要規矩。”趙承瑞道,“但你不必學霍家的死規矩,畢竟你沒有你父輩以及兄長的能力。”他坐了下來,繼續道,“我很欣賞你在秋安縣辦的案子,雖然證據並不足,但用計謀,讓朱能認了罪。”他眉毛一挑,第一次露出了不同的表情,故作神秘道,“聽說,鮑國安也在牢裏發了瘋,自殺死了。”
霍瑾臉色不驚一紅,“懂了。”不管什麼手段,隻要是破了案,便是可以。
“鮑國安的事情,是你在審案的時候給他吃的飯菜裏下了大量的常樂散?”趙承瑞問道。
霍瑾微笑,沒有回話,但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
霍瑾走到了趙承瑞的附近,將那個下人手上的案卷重新拿到了手上,她沒有說話,也沒有理會趙承瑞欣慰的目光。
將案卷鋪在桌上,仔細看了下去。
趙承瑞也起身,走到了她的身邊,給她解釋道,“昨日,我見你們要走了,便讓一位姑娘引了楊公子到了縣衙,而後放話出去,說是楊公子被我抓了,可誰知來得不是你,竟然是梁王的貼身侍衛,無言公子。”
“他們關係很好。”霍瑾不緊不慢道。
趙承瑞笑了笑,但突然眼前一昏,整個人就要倒下去,霍瑾還在看卷宗,餘光瞥見後趕緊雙手架住他的雙臂:“趙大人!”
兩個下人趕緊過來攙扶趙承瑞,這時候,周坡子也進來了,走到趙承瑞的身邊,“扶他坐下來。”
“怎麼會這麼虛弱?”霍瑾很擔心他。
周坡子沒有說話,等兩個下人攙著趙承瑞坐下來後,周坡子就給他把脈了,但是看周坡子的臉色,估計是沒有什麼好事,時間越長,臉色越難看。
“周先生……”霍瑾快要急死了。
相談不過一個時辰而已,但已經是知己了。
周坡子放下他的手腕,看向了已經完全昏迷的趙承瑞,歎了聲,“扶他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