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一直對我不像對其他的人,有些寵我,就好像孫女一樣的。可能是太後女兒遠嫁,都沒能有子孫能承歡膝下
的緣故吧。玉姑姑則待我像母親又不似母親,有時候對我很嚴厲苛刻,有時候又疼愛。
聽太後和宮女姐姐們說我是太後去西山禮佛朝拜的路途中帶回來的,據說是遇見我的母親時,她窮困潦倒,病魔纏身的她抱著命不該絕的我倒在了官道上。當時救下我時,我的母親是撐著最後一口氣隻告訴了他們我的名字和生辰,然後就離世了。
我照鏡子時,呆呆看著鏡子中臉。
雖然稚嫩的臉還未完全長開的,但總歸是好看的。我時常會想那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呢,肯定是個偉大的母親。能給我取一個這樣淡淡的名字一定是一個聰慧的女人,能給我一張好臉蛋的母親一定是個美麗的女人。我就這樣自由的想象著,我可以想象她是一個達官貴人家的官太太,也可以想象她是一個商人家的太太,甚至是一個美麗的村婦。至於她為什麼會獨自一人帶著我上路,可能是尋親的途中失散了,可能是遇到匪盜,可能是家道沒落了等。
我平常就是讀書寫字繡繡花等,太後宮中也沒什麼事情,再加上有玉姑姑管理著,下麵有著太監宮女,我又得寵沒什麼要做的,最多就是幫太後端端茶水點心陪太後吃飯聊天打發時間。因為太娘娘虔心禮佛,謝絕來往,一般隻有大的宴會才會出席下。
所以慈祥宮中勝少有人來訪,今年我都十三歲了,再過一年就是笈第之年。在慈祥宮中見到的人不多,來來去去也都是宮女太監。他們口中描繪的民間的趣聞,街道集市等我都很向往。我甚至對詩經中描述的“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想入菲菲,尤其是一些動人惻隱的愛情故事。
每每有新來的宮女太監我都喜歡向他們打聽,一來二去的經常和她們廝混在一起。
慈祥宮中雖說不缺美景,但是一個人天天待在這裏,再大的地方都逛光了。連新種了一棵樹,多了一株花我都知道。有一回我想偷偷的溜出去,被身旁的多嘴的老宮女郭彩告密,後來疼我的太後娘娘罰我抄寫佛經一個月,每日陪她念經乏味死了。
後來是左丞相大人來了,我才算解除了禁錮。
太後寢宮我見過的男人也就是左丞相大人,他是太後的嫡親哥哥。可能是愛屋及烏,上了年紀的左丞相大人時常和我嘮嘮家常,考考我學問的。還常從宮外帶一些當下女孩子流行的東西給我。
當今的皇上在節假日也會來拜見太後,但總難得見天子真顏。鬱悶的是我每回不是有事就是在抄佛經,要麼就是有其他的事情。
有回偷偷的擅自隔著簾子看下,想看看九五之尊有什麼不同。映入眼簾的是明黃的龍袍,龍袍上的龍紋猙獰威武。順著視線往上看,看到了他的臉,瘦長的,臉色偏黃。五官還算明朗端正,中等的身材,大概四十歲左右的樣子。似乎沒有什麼與人不同的,要說唯一的不同,就是他的威嚴氣質就像與生俱來,所謂龍者之氣大抵如此吧。
天子也都見識過了,除了有股攝人的氣質外,其實也就是一個常人罷了,不過是一身份擺那,我心裏這樣想著,當然這樣的想法是大不敬的,嚴重的可以讓人掉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