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大驚失色，齊齊跪下，喚道：“小姐……”
剛剛的話，分明讓伏簡全都聽了過去，一時之間，四個人亂做一團，不知道說些什麼辯解的話才好。
伏簡說不清自己是震驚還是憤怒，或者說是害怕。
她規規矩矩又乖巧的一個女子，怎麼會在沒意識的情況下打罵長輩？二娘會怎麼看她？心上人會怎麼看她？……更讓她沒辦法接受的是，這四個和她一起長大的丫鬟，竟然覺得“另一個自己”要比她好。
這樣，是否認了她呀！
那是病啊，怎麼會比她好呢？
伏簡整個人的腦子都好像飄進了急灘亂流之中，暈暈乎乎，難辨方向，視線無法集中在一處。
她再次吸了一口氣，轉身搖搖晃晃地往屋裏走，好像隨時會被某陣風給吹到一般。丫鬟們都知道自己犯了錯，連忙上前扶她，卻被她給推開。
伏簡跌跌撞撞地進屋，將其他人鎖在了門外。
整個世界好像都被她隔絕了一樣，她撲倒在床上，無聲地哭泣起來，揪心不已地問道：“為什麼？不……我為什麼要怎麼做？”
她不理解，為什麼明明是自己的身體，為什麼另一個自己會做出這種事來。
如潮的心傷湧進未晞心間，讓她不可抑製的煩躁起來。
這個蠢女人，哭死啊！踏馬的，春夏秋冬是老子當年選的，被你這蠢貨的懦弱害得受欺負這麼多年，老子給出一次氣怎麼著？更何況，是那姓範的賤人自己撞上來，老子沒有特地去找人報仇好嗎！
伏簡捂著心，喃喃道：“不，我知道……你在裏麵，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嗬……嗬！
伏簡躲在屋裏傷心了很久，誰也不見，最後累了，就睡了過去。
未晞盯著兩個魚泡眼醒來，敲了敲被伏簡哭得暈乎乎的腦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屋外又傳來春花的喊聲：“小姐，開開門吧……”
未晞走了過去，打開了門，麵無表情地看著門口四個焦急的姑娘。
“小姐！”
“小姐……”
四個人立刻迎了上來，圍住未晞。
“小姐，我們知道錯了！”
“吵什麼！不管你們的事！”未晞厭煩不已，伏簡留給她的煩躁還盤踞在她心中，揮之不去。
春夏秋冬齊齊地安靜下來，相互之間看了看，明白眼前這人是晚上那個，心也稍稍落定了不少。
“草泥馬，這蠢嗶哭得眼睛都腫了！去幫老子打盆冷水過來！”未晞揉揉眼，嘀咕道，“看東西都看不清了……”
“是！”春花領命，勤快地打水去了。
“夏兒，鞭子回頭給我重新準備一根，之前的別用了，髒！”
“是！”
用冷水毛巾敷過眼後，未晞才覺得舒服了一點。
急不得給範姨娘回來，遠遠地看到幾個姑娘在水榭上。他目光聚在了那個最顯眼的人身上，即使隔著這麼遠，但單看那隨適的坐姿，他就能判斷到底是哪個她。
他走了過去。
“範姨娘死了沒有？”她反坐在石凳上，背靠著石桌，淡淡地開口。
桌子上架著一把琴，在過去一點，就是一池春水，上麵浮著一輪皎潔的圓月。急不得目光慢慢地移向她，身後那一輪水月剛好落在了她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