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響了許久,此時的子嬰欲哭無淚,看著趙高那張陰毒的臉,心裏暗暗地盤算著,今天如不答應這閹貨,自己全家隨時都可以沒命,權且應下來吧。子嬰拿定主意後無奈地說道,“既然府令如此強人所難,就依府令吧”。
一個月後。
“君上,臣剛得到密報,趙高正跟匪首密談,準備在您奉祭宗廟時,對你進行誅殺,以您全家的性命換取他在關中的爵位”。中侍郎向左低著頭向子嬰密報道。
“什麼,趙高這個閹驢欺人太甚,他讓我繼承大統,又讓我去帝號,我都照著做了,怎麼還是不放過寡人,他可真是想盡辦法要寡人的腦袋,這個該殺的閹貨”,一向溫文爾雅的子嬰聽到這個消息,氣的渾身哆嗦地罵道。
“君上,現在辱罵已沒有任何作用,需要拿出對策,”向左躬身說道。
子嬰聽到向左的話後,慢慢地平息了怒氣,輕輕地問道,“向侍郎,卿是寡人老師,卿看如何應對?”。
隻見向左抬起頭,看看左右無人,便輕聲說道,”君上,俯耳過來,”子嬰聽後趕緊俯身下來,隻見向左趴到子嬰耳朵上低聲竊竊私語了一番,子嬰邊聽邊點頭。
“君上,趙書令讓在下前來稟告,明日是太廟祭祀之日,君上應早作準備”,一個文官模樣的人躬身作楫地向子嬰說道。“都這般光景了,還搞什麼祭祀,寡人身體有恙,就不去啦,請信使回複趙書令,煩勞趙府令代寡人行事即可”,子嬰躺在榻上無力地說道。
“什麼?他不來?”趙高詫異地問道。
“是的,秦王說他身體有恙,不能前來,這等事由府令大人代辦即可”,文官怯生生地回複道。
“嘿嘿.......,真是長膽子了,本令的話都不聽了,看來需要本令親自去給他醒醒神啦!他還真以為自己是秦王,大秦還是他贏氏一族的天地嘛?真是不識好歹,等明天宰了這個糊塗蛋,我看你還能給我抱恙乎?
“備車,去秦王宮”,趙高狠毒地笑著說道。
“喏”,一個下人低聲應道。
秦王宮,趙高帶著幾個侍衛闖進了偏殿。
當他們剛進到殿內,趙高看見子嬰身穿王服,臉色陰冷地坐在榻上。
趙高剛想張嘴說話,就聽見“噗哧......,噗哧……幾聲,隻見一把把帶著寒光的劍刺進了他身後的幾個衛士身上,幾個衛士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在了血泊中。
此時趙高才恍然大悟,他被騙了,他走錯了一步棋,就是太把子嬰不當回事了,他太自以為事了,以至自己子嬰被算計到了死局中自己都不知曉。
“好你個,陰險......”趙高的話還沒說完時,嘴巴就被一塊帶著血腥味的棉布給塞住了,身子被幾個衛士死死地按倒在地,幾隻強大有力的手把自己的腦袋狠狠的按貼在地上,趙高想罵,甚至想求饒,但是嘴裏隻能發出嗚嗚地聲音。
“趙高,你個千刀萬剮的閹驢,你不是想要寡人的腦袋嘛?你不是剛才還想罵寡人嘛?看來,寡人的腦袋你是拿不走了,但你的腦袋寡人是要定了,你現在應該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寡人的腳下了吧?你機關算盡,最終還是算了你自己的命,你萬死都難償大秦被你禍害死的眾多忠烈。看著伏在地上,滿臉被憋得通紅卻不能言語的趙高,子嬰憤然地說道。
片刻後,“趙高,你想怎麼死?”,子嬰輕輕地問道。
隻見趙高嗚嗚地哼著,子嬰笑著說道,“哦!寡人想起來了,你喜歡馬,”指鹿為馬不是你趙高的大手筆嘛?既然喜歡馬,那寡人就成全你。”
“來呀,你們就按他意思辦了吧”,子嬰帶著殺機陰聲說道。
“喏”,一個校尉郎躬身應道,隨後手一揮,幾個衛士拖著趙高就走,此時的趙高已不再掙紮,就如同爛泥一樣被強行拖出了秦王宮,就在被拖出門的一刹那,趙高瞪著那充滿絕望、狠毒的眼睛看著子嬰,那眼神中好似帶著萬般的不甘,又好似帶著對大秦和子嬰的無盡詛咒,但不管是什麼,子嬰已不想去揣摩了,因為,他已是黃泉路上的鬼了。
趙高死了,死在車裂之下,全族盡數被誅。
趙高臨死之時,被挖了眼睛,割了舌頭,剔了髕骨,行刑之中從頭到尾隻是嗚嗚地出聲,直至四分五裂。
“唉.....!”子嬰歎了口氣,思緒又回到了眼前這片已經被黑夜覆蓋的大秦宮殿。
難呀,大秦已經到了崩塌的懸崖,自己已無力回天,與其和它一起殉葬,不如想辦法保全自己和子祠才是眼前需要考慮的,如自己必須死,那最起碼兩個孩兒不能死,畢竟,留下一支贏氏血脈也是為大秦今後保留一點火種,隻要他們在,或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子嬰一邊思索著眼下的糜爛局麵,一邊緩緩地站起了身子。
今夜無星,更無明月。
蒼穹下,一片都是黑漆漆的,在這黑夜中自己又如何能找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