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聽卿一席話,寡人真是醒悟,寡人真沒料到會如此凶險,愛卿做的好,做的好,那就依卿之所言,兩位美人全送給吳王”。越王無奈地說道。
夏初,幾架馬車停在路邊。
路邊人群異常擁擠,但都在默默地翹首等待,人們的臉上大都露出了悲憤的神情,他們不知從何處聽聞,今天是越國把最漂亮的兩位姑娘送給吳王的啟程之日,都不約而同地來到城門口給兩位姑娘送行。
看著城牆下的人群,文種俯首作楫的向越王說道,“君上,範蠡的一個選美之法,就讓越國的臣民如此悲憤和敵視吳國,君上複國何愁不成?範蠡真乃謀國之士,臣自歎不如啊!”
“是啊,範蠡此舉確實出乎意料,但是……….,唉,算啦!希望範蠡以後能真正心無芥蒂的幫助寡人”,越王看著人群悵然的低聲說道。
瓊花樹下,亭榭之中,兩人對立,四目相對,都在默默地凝視著彼此,傷離的悲戚之情在兩人之間徘徊。
“此去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或許此生無緣相見,隻能來生相見。先生多保重,先生有病要及時看郎中,記得吃藥,不要過於操勞,如若能碰上有緣女子,先生還是早些婚配”,夷光含著眼淚哽咽的說道。
“嗯!青山常在,此心不變,我等你回來,你若不回,我就永遠等下去,”範蠡悲戚的說道。
夷光聽聞此話,瞬間淚如湧泉,傷絕欲碎,幾乎把持不住,許久才慢慢平穩下來。
夷光回轉了身子,從石桌上打開一個包袱,自裏麵取出一件青色裘皮披風捧到範蠡眼前,輕聲地說,“江南冬季潮寒,今後我不在身邊,就親自給先生做了這件披風,先生見裘自見夷光。”
範蠡接過了披風,輕輕地又把裘皮又放回了石桌上,回手握住夷光的芊芊玉手,柔聲地說道,“好夷光,答應我,不論在吳國遇到什麼?不論處境有多艱難和危險,你都要好好地活下來,堅強地活下來,想辦法活下來,我不在你身邊,無法護你周全,隻能化作青玉案陪你了,青玉案的開啟方法你可記住?”夷光堅定地點了點頭。
“一定要按裏麵的亂策之術行事和自保,切記切記!”範蠡再三的叮囑道。
遠處的馬兒在嘶鳴,像是在催促著美人移步。
兩人看著遠處的車駕,夷光回轉了身子柔聲地說道,“先生,夷光身在吳國,自當小心,可你莫要再行心力交瘁的違心之舉,那不是你的心性。”
“唉.........,我知你是責我鄭旦一事,此事我自知過於陰損,已有違天道,心中已有愧意,我答應你以後不再行此術”,範蠡苦笑著說道。
夷光看著範蠡,撲到了他的懷裏,抱著他的身子,埋頭哭著說道,“夷光永遠是先生的,夷光不是任何人的,自此夷光改做他名,請先生賜名與夷光”。
範蠡抱著夷光的身體,撫摸著她的青絲,傷痛欲絕,但仍是思索了片刻,喃喃地說道,“西子湖邊浣紗眉,魚止戲水施夷光,以後我的夷光就叫西施吧,西施......。
馬蹄輕踏,車輪緩動,車廂內青玉製成的案幾隨著車輪的顛簸而晃動,它伴隨著西施一路前行,一路走進了那瓊樓帝闕。
夕陽垂幕,晚霞緋紅。
夕陽的美景好像並沒有吸引這個偷聽者去欣賞。
她,還是在關注這裏麵的故事。“哈!原來西施的名字是這麼來的,西施和範蠡他們的愛情真偉大,他們的胸襟也是如此寬闊,可恨的越王,真是壞透了,太自私啦!真應該讓他亡國。”她趴在窗外,心裏恨恨地嘀咕道。
但她沒有注意到,一個人,在她背後已靜靜地走向她。
低垂的右手中,一個寒光閃閃的青銅三棱錐已在手,錐尖在霞光的照耀下,殺機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