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為躲閃一晃,身子就倒在了路邊的水田裏。
耿正武扔掉鋤頭跳下水田裏,壓在他的身上,連續用拳頭打在他的頭上。
說時遲那時快,耿正武又用腳狠狠地踢著徐大為,踢得他狼狽不堪,招架不住,沒有回過神來。
徐大為隻有招架之功,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他也不明白耿正武為何這樣對自己這個昔日的好朋友。
耿大哥,我就算當年對不起耿玉蘭,回城以後沒有再來找她,這是我的不對,我這次來就是向她當麵解釋的。
放你娘的屁!你還好意思說玉蘭。
“打死你這個負心漢,老子打死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今天我要為玉蘭出口惡氣!”徐大為突然被打得暈頭轉向,聲聲求饒。
正在這時,張慧芳趕來了。她怕出人命,立即叫耿正武住手,有話好好說。
徐大為也認出了張慧芳,他還躺在水田裏,狼狽不堪的樣子十分可憐。
“把他扶起來,好好地問問他為何一走了之,就再以沒有來信。”張慧芳站在田埂上,雙手叉腰,像一個農村大嫂的模樣。
聽了張慧芳的喊話,耿正武才住手了,就把徐大為拖到了田埂上。
“耿大哥,我知道你是為我走後沒有給玉蘭來信而打我的,其實,我是有難言之隱啊,有苦說不出來的。”
“放你媽的屁!你有什麼苦的,我妹妹的命才苦,她為你……”
“正武你不要說了,聽他說,我們聽他講!”張慧芳立即打斷了耿正武的話。
“你給老子說清楚,你怎麼考上大學回城以後,就再沒有跟我妹妹來信?”
“我……”
“你******吞吞吐吐幹嗎?有屁快點放,否則,老子的拳頭又要打人了。”
“你讓他說,看他究竟有什麼苦處要說。”
“我回城後,還沒有到大學報到就入獄了……”徐大為坐在田埂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流,斷斷續續地給耿正武、張慧芳講述著他的犯罪入獄經過……
聽後徐大為的講述,他們首肯了他的話。原來事實如此,才知是一場誤會。
徐大為滿心歡喜地回到青龍湖,他萬萬沒有料到與過去的朋友一見麵,就如臨大敵,當頭遭遇一頓毒打,打得他暈頭轉向、痛苦難堪。
聽了徐大為的講述回城之後發生的事後,耿正武相信了徐大為講的是真話,終於明白了真相。謎團解開,他們才釋懷心事。
良久,張慧芳才對徐大為說:“耿正武,你把徐大為扶起來吧。”
看見張慧芳同耿正武在一起,徐大為就問:“你們是?”
“徐大為退伍回來後,我們就結婚了。”
耿正武自知錯怪了徐大為,就道歉地說:“大為,請原諒我剛才的莽撞,對不起!”
“大家把誤解說開了就好,我這次來就是要給玉蘭解釋的,也是專程來看看她現在的情況如何。”
“大為,請到我們家裏去。”徐大為跟著他們走進了耿正武的家。
耿家還是原來的茅草房,但有新打的家具,農村土地下放以後,農民的生活也好了很多。
徐大為剛走進耿家,他就看見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她長得清秀、乖巧可愛,看著小姑娘的模樣,特別是那雙能對話、能溝通的眼睛,仿佛覺得太像哪個人了。
但他沒敢繼續想象下去。
耿蘭芳現在青龍湖小學讀書,星期六放學時她就同張慧芳一起回耿家了。
“媽媽,他是誰啊?”看見家裏來了客人,耿蘭芳就問。她如今仍然沒有改口,照樣喊張慧芳媽媽,喊耿正武爸爸。
“他是徐叔叔,是以前在我們這裏下鄉的知青。”
“徐叔叔好。”小姑娘不懂什麼是知青,可嘴巴蠻甜的,不認生,見人就喊,笑嘻嘻的。
“你叫什麼名字?”
“耿蘭芳。”
“好聽的名字。你上學沒有?”
“我上二年級了,在媽媽的青龍湖小學讀書上。”
“那我們還算校友了,我以前在青龍湖小學教過書的。”
“那你什麼時候走的呢?”
“我走的時候你還沒有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