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玉蘭嫁給曾世富,雖然沒有愛,也沒有恨。對於曾經的那份傷痛,也許在她的心上還刻有深深的刀痕,但隨著時間的走遠,苦水的倒幹,她也漸漸地把那個男人放下了,從她的大腦中趕出了記憶,回歸到現實生活之中。
耿玉蘭在曾家的日子過得不冷不熱、不溫不暖,一天一天地平凡度日,一日一日地打發平淡生活。她就像當地的普通農婦一樣,沒有更多的精神追求,也沒有過
高地奢望幸福的生活。
當然,耿玉蘭要比其他的農村婦女多一個煩惱,那就是她的女兒沒有同她一起生活。盡管如今女兒由哥哥嫂嫂帶著,對她也十分疼愛,她也放心。可她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骨肉啊,骨肉分離的折磨,不時令她痛心疾首,苦不堪言。
婆婆對耿玉蘭這個漂亮的媳婦滿心喜歡,平日也很善待她。隻是她嫁給兒子已經4年多了,還沒有見著媳婦的肚子鼓起來,心頭就有些著急了,還時不時地找回來一些“小秘方”,煎沸給媳婦飲用。
汪汪汪的狗叫聲,說明家裏有人來了。耿玉蘭就走出家門,看見是哥哥嫂嫂來了,她滿心歡喜:立即迎接他們進屋。
張慧芳一進屋,就放下耿蘭芳,立即遞交給耿玉蘭:“你抱抱女兒吧。”張慧芳的話,一語雙關,既說女兒是她的,也表明是耿玉蘭的。
“蘭芳,叫姑姑。”蘭芳已經4歲了,張慧芳教女兒喊耿玉蘭。
“姑姑——”細嫩的童聲比歌聲動聽。耿玉蘭抱著女兒,做母親的滿足快慰感譜寫臉上,喜上眉梢。
曾世富、曾母這時回到了家,他們看見大哥、大嫂來了,就熱情地招呼著客人。
他們相互問好之後,曾世富就喊大哥跟他一起出門,去抓在山地裏放野的雞來殺。
曾母打開了鍋灶,開始煮飯了。耿玉蘭就抱著孩子,同張慧芳一道出門看曾世富他們追著滿地跑的雞。
雞公——雞公——耿蘭芳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說,看她小可愛的模樣,她們兩人就情不自禁地笑了。
“玉蘭,你們咋不生孩子呢?”大嫂問。
“我懷不起,他母親很著急,給我拿了好多藥來吃,也沒有懷上。”
“啊,是不是你剖腹產時,傷到哪兒啦?要不去醫院檢查檢查。”
“檢查了,醫生說就是剖腹產時,傷到了器官,懷不起了。”
“啊……”張慧芳若有所思,一時無語了。
曾世富提起雞,熟練地把兩隻翅膀交叉一架,幾下就扯光了雞頸子上的毛,耿正武把菜刀遞到妹弟的手中。曾世富一刀下去,雞咯咯咯幾聲慘叫,雞血噴出,流
進了耿正武端著的碗裏。
耿玉蘭跟著耿蘭芳在地上走。張慧芳看著這副情景,心中真不是滋味。
一會兒午飯就擺上了桌子。曾世富拿著一瓶酒,先給耿正武斟滿一杯酒,在他給張慧芳斟酒時,她就伸手去阻止說,我不會喝,就來這一杯哈,今天你們兩弟兄好好喝吧。
曾世富端起滿滿一杯酒說:“大哥大嫂你們是稀客,沒有什麼好招待你們的,我敬哥哥嫂嫂一杯。”語畢,他就一口幹了。
耿玉蘭沒有上桌,她在喂蘭芳吃飯。
久違的親情,終於坐在一起,曾世富很是熱情,他說好親不過郎舅,今天大哥大嫂來家裏做客,我很高興,今後我們要常常走動走動,這樣才更親熱。
耿正武端起酒杯說:“世富,我敬你一杯。什麼好聽的話都不要講了,一切都在酒中。幹!”他們各自端起自己的杯子,一口就把酒喝幹了。
在幾次的接觸中,耿正武還是覺得這個妹夫為人不錯,人也勤快,對妹妹也好,他很感慰藉。
親情分別的時候總是很難過的。雖然,他們兩家距離隻有30來裏路,由於“逼婚”所致,以前他們很少往來。
曾世富、耿玉蘭都來送客。在耿玉蘭把蘭芳交給大嫂時,她的表情十分複雜,舍不得自己的骨肉親情分離,抱在懷中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