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頃,“花兒”從那雙托起的手中綻放,他鼓足鬥誌,嘴唇含花,清香沁心襲入他的通體,他的意誌、思想、精神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升華。
她嬌嫩含羞,掙脫了那雙磁石遇鐵塊的雙手,轉身向廚房走去。她在走出屋門的時刻,向徐大為回眸,奉獻一個動容的笑顏,臉上充盈著柔情和幸福的笑靨。
一碗升騰熱浪和情感的荷包蛋麵條端來了。她喂他。他張開嘴唇癡癡地笑,笑得她心頭癢癢難受。他也從碗裏,夾起一塊雞蛋,送入她張開兩瓣似玉蘭花的嘴裏。
他用情地看著她慢慢地咀嚼,把雞蛋吞進了肚裏。這時,他突發奇想地說:“玉蘭,我要是能變成一個雞蛋就美了。”
“你太奇怪了,為啥要變成雞蛋?”
“因為,我看見你吃雞蛋的樣子,我就想我若是雞蛋,就能輕鬆地進入你的嘴裏,
直接落入你的心裏,鑽進你的胃裏,融化在你體內,還能滋補你的身體,營養你的青春。”
“你好壞好壞的,你的想象太豐富了,我受不了你啦。”耿玉蘭頓感全身騰雲駕霧,輕盈飄然,身體傾斜。徐大為伸出雙臂,一把將她攬入懷中,他們的心和身就互相融為一體……
陣陣狂風吹過一片荒野
遍地是泥濘
天上的星星
你點亮了我黑夜的心燈
此時此刻,對於徐大為來說,耿玉蘭就是他黑幕裏的那顆星星。
這是當時知青最愛唱的歌曲,徐大為在高興的時候,總愛唱些當時流行的知青歌曲給耿玉蘭聽。
唱完了這首歌曲,徐大為突然又想到了《春苗》的插曲,他就唱給耿玉蘭聽:
翠竹青青喲披霞光
春苗出土喲迎朝陽
黑夜漸漸露白
曙光漸漸出現……
在那個特殊的年代和環境裏,徐大為同耿玉蘭雖然是正大光明地談情說愛,但缺少浪漫情懷,不敢暴露在陽光之下,隻能躲在美麗的夜色裏,敞開兩顆相愛的心,磨合出甜蜜的愛情,去憧憬渴望美好的幸福生活。
徐大為的爺爺是個資本家,爸爸徐清海被打成了“走資派”,他就被劃分為“黑五類”。在那個特定的年代和環境中,背著“黑五類”的包袱,自然招工無門,參軍無路,推薦上學更是海市蜃樓。他能當上一個民辦教師,已經是大山對他的厚愛;
能贏得玉蘭的愛情,已是老天對他的恩賜,今生獲得的最大福氣。因此,他就給人生定位——紮根大山,甘當一名光榮的鄉村教師,為落後的山鄉培養出新一代山民,奉獻青春和智慧……
沒有愛情,人的生活就不堪設想,愛情啊!它使荒蕪變為繁榮,平庸變為偉大;
使死去的複活,活著的閃閃發光。即便愛情是不盡的煎熬,不盡的折磨,像冰霜般嚴寒,烈火般烤灼,但愛情對心理和身體健康的男女來說,永遠是那樣的自然;同時又永遠讓他們感到新奇、神秘和不可思議……當然,這裏擁抱的愛情,他們自己都深知,他們畢竟不是伊甸園裏的亞當夏娃。
這天下午,張慧芳又來到青龍湖小學。她到學校時,學生已經放學了,學校清靜空蕩。她就向徐大為的宿舍走去。
“徐老師,你上課時學生都專心聽講,可我給他們上課時,學生的注意力就是不集中,這是為什麼?”在學校耿玉蘭就喊徐大為徐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