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的第一天,對於已經在大學待了一年的人,早已有了自己行動模式的人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早上六點,手機的鬧鍾響起,葉鵬飛連忙關掉鬧鍾,瞬間從睡眠狀態清醒過來。接著,耳邊聽到的便是熟悉的鍵盤與鼠標聲,他習慣性地看了看下方,果然,對麵的三名室友依然在網遊副本的戰場上鏖戰著。
記得大一剛入學的時候,室友們個個熱血澎湃,天天結伴去自習室。唯一的娛樂就是每天晚上10點以後,大家一起打打牌,然後上床開“臥談會”,海闊天空地聊到逐個睡著。雖然簡單,但是很快樂。
但是,自從大一下學期,寢室裏有了第一台電腦,有人談了第一個女朋友開始,氣氛就變了。大家晚上不再結伴自習,開始各幹各的事,晚上宿舍門禁前,寢室裏經常隻有葉鵬飛和睡在他對麵,專心致誌打遊戲的另一人。
很快,寢室裏有了第二台,第三台電腦。於是,晚上寢室裏的人變多了,但是大家之間的話語卻變得更少了……
再看看前方,睡在他這一側的兩名室友依然在酣睡。時節雖然已經入秋,但是秋老虎的威力絲毫不減,氣溫依然維持在三十五度以上,特別是這樣一個濕度大,早晚溫差小的城市裏,晚上熱得睡不著,白天睡得不想起的情況很正常。
其實,葉鵬飛自己也很想接著再睡個回籠覺,但是他不能。今天的生活必須開始了,他爬下床,在地上先照例做了一百個仰臥起坐和五十個俯臥撐。接著,在提神的早鍛煉之後,他迅速開始洗漱。
不久,那三名在打遊戲的室友也分別關掉了電腦,走到水池邊刷牙——對他們來說,葉鵬飛的起床鬧鍾是他們上床睡覺的信號。而當葉鵬飛背著單肩包出門的時候,這三名室友剛剛爬上床躺下。
穿上白襯衫,黑西褲,背上單肩包,一切準備完畢,葉鵬飛順手拿起室友的小鏡子看了看自己——一張平凡無奇的臉,給人的第一感覺無一例外都是,看上去很老實,就是有點愣。
是的,這就是葉鵬飛,一個平凡的大學生。
六點一刻,學校的食堂才剛開門不久,就連在早讀的人都還不是很多,而對葉鵬飛來說,已經有些晚了。他匆匆在食堂買了六個包子,四個塞進包裏,然後一邊走一邊啃著另外兩個,順帶著咕嘟咕嘟幾口灌下豆漿,匆匆地走向車站。
對,是車站而不是教學樓。因為葉鵬飛從進入大學起到現在,基本就沒上過幾天的課——作為一個三本的獨立學院,老師上課照本宣科,學生上課紀律散漫,考試之前總有“範圍”,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都是在混,這樣的地方能學到什麼?
正因為在開學後的一個多月後,葉鵬飛就發現了這些,所以,他才毅然做出決定,他要自己出去學東西!
去哪?當然是去工作!
校外正好就是葉鵬飛每天必坐的某路公交車的起點站,他找到馬上要出發的那輛,走到靠後的單個座位坐下,然後拿出他用了多年的二手MP3,帶上耳機,從單肩包裏拿出英語課本,一邊聽著錄音,一邊小聲誦讀。
從這裏到他上班的地方還有近兩個小時的路程,而這段時間葉鵬飛不能浪費,他必須抓緊這段時間自學所有的課程。汽車行駛了幾站之後,車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不少人對葉鵬飛投來了不同的視線,但是他無心理會,也早已習以為常。
大約在七點半左右,行車速度開始慢了下來,葉鵬飛知道,現在這又進入了那個堵點了。這段線路本身就是個交通繁忙,岔口眾多的地段,可偏偏就是在這裏又正在進行地鐵的修建,讓本身就不太寬敞的雙向六車道變成了兩車道。每天路上有一半的時間要被耗在這段上。
“破路。”葉鵬飛暗自嘟噥著,索性時間還早,應該沒有遲到的問題,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是坐著的。
好不容易,汽車總算走走停停地進了崴進了下一站,這時,車上已經滿載到前門無法上人,隻能從後門進入。隻見一名頭穿著藍灰色的短袖衫和短褲,頭發全白的老人也在其中。
這樣的老人實在是太常見了,這身裝束很顯然不是去商店買的,而是在裁縫鋪裏做的,
“老先生,您坐這吧。”看到這情況而葉鵬飛習慣性地就讓座了。
“哦,謝謝了,小夥子。”老人謝了一句,就坐下了,而葉鵬飛則是一手拉著扶手,一手拿著一本《高級財務會計》在認真閱讀。
在這樣擁擠而顛簸的公交車上,要集中精力著實不易,但是也鵬飛別無選擇,他盡可能地抓牢扶手,同時閱讀那些比較容易理解的理論部分,同時將那些沒看全的書頁折角記錄,提醒自己要回頭重新鞏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