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芳聽完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心中釋然。自己僥幸並未中毒,逃脫了趙元佑的毒計。雖然自己的運氣好,避過了這一劫。同樣,也印證了那句:人在做,天在看。趙元佑他自作孽不可活。
德芳麵無表情問張希還有什麼事,若是無事便請回去吧。
張希見德芳對趙元佑中毒沒有任何反映,還要讓自己走,就哭泣道:“八王爺,你大人有大量。我在宮中早就聽得你遭受了幾番生死,依然能夠死而複生。今日,元佑縱然有萬般的錯誤,他畢竟是你的兄弟,你看看,有什麼辦法還能救他嗎?”
無論是誰麵對想要害死自己的人,肯定都希望他能夠馬上腸穿肚爛。
德芳是人,自然一聽張希想讓自己搭救趙元佑,心中首先想到的就是拒絕,不但拒絕,而且希望趙元佑馬上就死,依仗自己的性格,在南清宮門口掛上兩掛鞭炮,放上十幾個麻雷子,二十個二踢腳,自己才解恨高興。甚至找幾個要好的朋友,在南清宮開一個趴體。在宮裏麵快快樂樂的吃一頓燒烤。
但轉念一想,上天有好生之德,自己又是八王爺,千古一人這麼高的身份。擁有至高身份的人必然要有至高的道德。一個人要能放下仇恨的包袱,把要害死自己的解救過來,讓要害自己的人懺悔和痛改前非,他再用本身的能力造福於人,也是一件好事。
到時候,自己不但功德無量,而且還讓不計前嫌的正能量接替傳播。必是一件大好事。
德芳想過這些,起身提著金鐧,並未說話,就要往外麵走。
張希見他這個動作顯然要去救元佑,她擔心自己丈夫生死,實在顧不得自己國夫人的形象,踉踉蹌蹌的跟著他就要往外走。
“等等!”
焦愛平時絕對是端莊賢淑,從來和不講理不沾邊的人。但這次趙元佑三番四次的想加害德芳,德芳竟然還要去救那個無情無義心如蛇蠍的人,她看不下去了。
她走上前去,阻攔住德芳,對他講若是平時,自己絕對不阻攔,但現在麵對一隻禽獸,憑什麼憐憫?此次,絕不能去。
德芳見她擔心自己,便對她笑了笑,停住腳步。
張希知道事情不好,連忙又跪又拜,哭泣的眼淚飛濺了滿個清爽齋。
焦愛到底溫柔賢惠,被張希這麼一折騰,自己的心本來剛才還硬梆梆的好像是一塊磚頭,現在馬上變成了豆腐。
沒有用別人,她就在心中自己勸慰自己,自己和張希都是女人,一個人女人最重要的就是禮儀端莊,而作為利國夫人的張希據說在眾位皇子的國夫人中一向刁蠻成性,高傲不可方物。而今天她為了自己丈夫,不惜拋棄了這一切祈求德芳,倒算是一個癡心的女人。
自己若是麵臨她的處境,想必比她更甚,就算自己無比憎恨趙元佑,依照眼前張希的誠意,就算給她的癡心一點麵子。
焦愛想到這裏,對德芳點頭應允。
德芳快步的往外走,他覺得既然已經決心幫助張希,就要事不宜遲。
德芳沒有讓人準備轎子,徑直找來一匹馬,跳了上去。他自從馴服了天馬白靈,已經好久都沒騎馬了,不過,普通的馬對他來說不過小菜一碟。他雙手一勒韁繩,風馳電掣衝出南清宮,來到趙元佑的宮殿門口,他飛身上馬衝了進去。來到裏麵的時候,卻見趙元佑已經死在床上。
趙元佑表情猙獰,萬分駭人。雙眼大大的瞪出眼眶,尚未閉合。眼睛裏,還閃爍著萬般的不甘心。
他的身體扭著,原本一副整齊挺拔的骨架擰成了一支麻花。這個姿勢,能確定他死之前受到了極大的痛苦,經過無比艱辛的掙紮。
德芳望著趙元佑的屍體,搖頭歎息道:“元佑啊,害人終害自己。看這樣子,不是我不救你,是老天也不讓你活著了。”說著,轉頭就往宮外走去。
張希才從外麵趕過來,見趙元佑已經死了,德芳就要離開,她連忙跪在地上,雙手拉扯著德芳的褲腳,祈求他要救救趙元佑。
德芳看到她的雙手非常的用力,十個長長的指甲已經碎裂,從裂縫裏麵滲出了鮮血,流淌得她雙手都是,她仿佛要把自己的褲子撕下來。
但她縱然是把自己的褲子撕下來,自己也絕不可能把趙元佑救活。自己隻是希望趙元佑若能到另一個世界,不會再如此心黑,能夠得到一個應有的報應,最好還能轉世為人。也算自己給他最好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