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芳出了大雄寶殿來到側殿,見側殿雖小,裏麵空空蕩蕩。一尊送子觀音站立在當中,身邊一位泥塑的童子手拿柳枝依伴觀音大士。
焦愛一人正在送子觀音像前下拜,口中至誠至意祈禱。
德芳見她背影,知道她在誠心參拜,想是念子心切,便輕聲歎道:娘子,這求子的事光你一個人努力可不行,須我和你一起來拜呢。他歎完,抓緊手中的凹麵金鐧,輕手輕腳的往焦愛身後走去,準備過去同她一起祈禱。
八王爺剛走兩步,沒想他身後卻出現一個人。
那人在他身後也是躡手躡腳,影隨形的跟隨兩步,便伸出兩隻小簸箕一般的大手,左手將八王爺的口鼻緊緊捂住,使得德芳喊不出半點聲音。右手卻將八王爺攔腰抱起來,向外麵走去。
八王爺趙德芳被人夾持著往外走,他用自己的餘光看見這個挾持自己的人,原來是一個穿著黃袍的胖大和尚。
這個和尚身高約八尺開外,腰比自己兩個還粗,手臂粗如小樹,一顆腦袋大如銅盆,兩支眼睛勝似銅鈴。胸前一串佛珠,那佛珠每顆都有核桃大小。
他兩手夾著自己,鼻孔中喘著粗氣,往相國寺後院走去。
由於這個大和尚是悄無聲息的在德芳的身後偷襲得手,且出手又快,拿捏又準。在送子觀音前誠心禱告的焦愛,完全沒有聽見聲音。
德芳被這大和尚抱在懷,自己雙腳猛蹬,雙手亂舞猛烈的掙紮後,不能掙脫,也喊不出話來。
他心想:和尚要幹什麼?他在身後忽然將我攜走,難不成這堂堂的東京大相國寺和賣人肉包子的黑店勾結,把自己抓去後弄成包子餡?
德芳想到這裏,用手裏的凹麵金鐧照著和尚的身體一陣亂打。
那大和尚滿身的肥肉,德芳的凹麵金鐧拍在他的肥肉上,竟然一點反映也沒有。
德芳見拍打無用,便用手在這大和尚的肉皮上猛的一掐,希望能將這和尚掐疼將自己放下。
那知,自己的手指掐在他的身上,隻感覺他全身又光又滑,仿佛身體裏充脹的都是空氣,自己一掐手便滑落下來,不知這大和尚身上練了一套什麼功夫。
趙德芳見自己拚命仍舊掙不脫,暗想若是這和尚和黑店合營,應該有作案工具啊。比如說從後麵抓人,就得用一個黑布口袋套頭,不能隨手一抓,還能讓被抓的人看清路。
那麼說,這個大和尚作為強盜,真是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自己倒一時迷惑這個大和尚究竟要幹什麼?
大和尚將德芳夾持到相國寺後麵一座稍顯僻靜的大殿裏,便順手將他放在地上。然後瞪著自己的兩隻銅鈴眼,手裏拿起一根粗大的木棍,粗聲粗氣的對德芳說道:“說,你是哪家淫賊,竟敢在佛祖麵前偷偷摸摸的想對那夫人下手。”
德芳一聽,頓然明白過來,原來自己剛才輕手輕腳的往焦愛身後走,自己想到自己的娘子身邊和她一同祈禱,倒被這大和尚當成無恥之徒,抓到這裏來。
德芳對那大和尚笑道:“大師,想必是你誤會了,那夫人是我的娘子,怎麼說我要在他背後下手,豈不是笑話嗎?”
大和尚滿臉怒色的說道:“少和我嬉皮笑臉,別以為我是出家人便好糊弄,你們這些淫賊見了容貌美的,都說是自己的娘子。你看那夫人生得桃花一般,便生了歹念是不是?”
德芳見這個和尚威嚴滿麵,言語中滿是震懾力,想來他是這裏的鎮寺金剛,專管懲治這些無恥之徒的事情。便搖著頭說道:“大師,以你高深的修為,還看不出我的模樣,英俊帥氣,哪裏像個無恥之徒。那夫人確實是我的娘子,我何來的異心。”
大和尚忽然用手拍拍自己的肚皮,撇開大嘴,嗬嗬大笑起來,說道:“休和我說甚麼真不真的,假不假的,你們一弄倒手假的便也是真的了,是不是?”
德芳見他臉色忽變,心中笑道:這大和尚怎麼一笑一怒的,看起來有些呆傻。
大和尚仔細看了看德芳,指著他說道:“我仔細的看你,怎麼越瞧你越像傳說中的采花大盜白芍藥?看來,我要將你送到那官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