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爺趙德芳在自己的臥房裏麵,悄悄將那套衣服換在身上,又用一塊粗布包住凹麵金鐧,隨藍采和從南清宮的小門悄悄出了去。
南清宮把守小門的幾名侍衛,眼見八王爺趙德芳和藍采和走得遠了,才都反映過來,開始似有似無的議論。
其中侍衛某滿是疑惑的問道:“我說哥幾個,你說咱們王爺是手持金鐧一吼,整個汴梁城都嚇塌了的人物,他每次出宮不都是坐轎子的,怎麼今天穿一身土布粗衣給一個道士當跟班了?”
侍衛某某聽了猛的一拍自己的大腿,用哭腔喊道:“完蛋了!咱們敬愛的八王爺舍棄了絕代風華的華國夫人,竟然跟著老道出家去了!”說完便用衣袖在自己的臉上抹淚。
八王爺趙德芳隨著藍采和走出南清宮,兩人沒走幾步,就拐到一個拐角,將南清宮從視線裏甩掉。
德芳懷抱金鐧,見一輛馬車停在拐角後。
那輛馬車車身甚是破舊,車廂也是用破布封閉甚是簡陋。車前套著一匹仿佛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長腿瘦馬,一個四十歲左右,穿著土布衣衫的車夫坐在車頭,正抽著大鬥的旱煙。
車夫見了德芳,立刻從車上跳下來,對德芳行禮。
德芳示意他免禮平身。
藍采和對身邊的趙德芳說道:“王爺,請上馬車。”
八王爺趙德芳看了看藍采和,見半天中那顆已經發黃的太陽,心中自然有些擔憂回不去,便問道:“道爺,多遠的路,還要乘坐馬車?”
藍采和笑道:“王爺隻管上車,其它的之後便見分曉。”
八王爺趙德芳滿心狐疑的又看了看道士,琢磨著藍采和不會拐賣自己嗎?或者直接是綁票?不過他是道士,不會幹這麼齷齪的事吧。琢磨了幾番,德芳見那駕車的車夫已將車廂的簾子撩開,請自己上車。
德芳看著這輛破車瘦馬,滿臉苦相對藍采和說道:“這爛木破車瘦馬,咱倆一上就得壓垮。這車能乘的住三個人嗎?”
藍采和笑道:“王爺盡管上車,老道自己在車後步行跟隨。”
德芳心想:行,道士你隻要受得了,你就跟隨這馬車狂奔吧。反正你剛才在我的南清宮吃的溝滿壕平的,讓你消化消化神也不錯。
德芳想著手裏拿著那凹麵金鐧爬上馬車,鑽進車廂裏,看車廂三麵都是密封的,車廂裏邊放著幹淨柔軟的墊子,躺上去還真舒服,這輛普通的馬車,倒是比接自己去文德殿的那個公共交通的轎子還要不錯。
車夫見王爺安坐好了,將簾子放下。
八王爺趙德芳的眼前頓時一片黑暗,隻感覺自己仿佛是大街上遛鳥的老頭手裏籠子中的畫眉。
藍采和在外麵對那車夫說道:“老王,這裏是三十兩銀子。權做車費了。”
車把式老王說道:“藍道爺,你用車就說一聲,何必給錢,再說這銀子也太多了吧。”
藍采和笑了笑,說道:“老王,這銀子,你隻拿回去給家中的老母治病吧。”
老王知道再難拒絕,便收起銀子,對道士拜謝兩聲,拿走支馬車的木樁,隨即跳上馬車。
八王爺趙德芳在馬車中聽了藍采和的話,心想你可以啊,拿著本王的銀子出來做好人,想到這裏叫道:“藍道爺,你難道真的不和本王一起坐嗎?”
藍采和笑道:“王爺不要著急,王爺請坐馬車,我步行就可以。老王走吧。”
那車把式老王聽了老道的話,收了煙鬥,輕輕一甩鞭梢。那匹瘦馬便甩開四條長腿疾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