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如玉沒有忘記此番前來的目的,她從身後拿出一樣東西遞給他道:“這是太上老君那要來的靈藕。雖不及你原來的手臂,但也好過沒有。”
“謝謝。”墨白接過蓮藕,口中念著咒語,隻見一道光圈纏繞著蓮藕,不多時他的左臂便再次出現了。
他活動了下左臂,嘴角蕩漾開一絲淺笑:“還不錯。”
“如此便好。”閻如玉道。
“你受不了這凡間的陽氣,以後還是莫要再來了。”墨白發現她的發絲有幾縷白了,便歎息一聲,“彼岸花的果實可以幫你讓它們重現生機。”
閻如玉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她拂袖一揮,整個人就此消失了。
墨白將書合上,漸漸走向九兒的房間,她還是和原來一樣,喜歡睡在棉被上。看著她略帶疲色的麵孔,他施法將棉被替她蓋好。
希望你這次回來,真的就不會再走了。
他總有一種感覺,九兒這次回來,還是會走的。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他自己亦是如此,又怎麼會忍心責備於她呢?他將她的被角掖好,輕輕合上門窗,然後離開。
九兒閉著眼,感到有人輕輕撫摸著她的臉,她的嘴角微微翹起,因為她知道那個人一定是墨白。
“墨白,謝謝,有你真好。”她明明就很依賴他。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隻要每次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她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他。可自從另一個男子出現後,她才知道原來在她的心裏,也可以容納另一個人,甚至那個人會代替墨白,成為她即便耗盡餘生也想守護的人。
他穿著他喜歡的藍色袍子。時而打扮地像個書生,時而打扮地像個道士。但不管是哪一種,這身藍色長袍至今沒有改過。
即便他長的沒有墨白好看,但是隻是站在那裏淺淺地笑著,也讓人忍不住去凝視。仿佛他一笑,她的心就化了。
“九兒。”他的聲音也隻是淡淡的,他抿著嘴唇笑的樣子像是一朵含羞待放的花朵。她想要衝過去,可是卻怎麼也過不去。
怎麼回事!“容與!莫言!”她大聲喊著,可是他隻是看著自己笑。仿佛早已知道了一切。
突然一根箭羽朝著他襲去,他就像沒有看見一樣,朝著九兒不斷走來:“九兒,我終於找到你了。我帶你回家。”
“別過來!你別過來!”她大聲喊著,嗓子都啞了,可他卻朝著她越走越遠。
天空下起了箭羽,所有的箭頭都朝著他襲去。
就在她痛哭出聲時,他終於停下了腳步。可是那卻是因為他的身上射滿了箭,他最終沒能避過這些。
“九兒,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倒下的那刻,他臉上的笑容依舊沒有消散。
“不要!”九兒猛地睜開眼,才發現隻是一場夢,額頭不斷滲出冷汗,她掀開被子,將窗戶打開。
看來天快亮了。
書上說,每當這個點的時候,陰間的陰靈便會投胎。那麼如今莫言應該重新轉世為人了吧。他會在哪裏呢?
她想起方才那個夢,心裏不由得一驚,那個夢代表了什麼含義,還是說隻是自己多想了?
最後她還是歎息了一聲。
在水閣的日子與往常一樣,隻是她和墨白之間少了以前的親昵。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自己無法直視他的雙眼,為了心靜,她開始學寫字。可當她寫到容與的名字時,還是被墨白看到了。
“真是難道,九兒竟然也開始練字了。”墨白緩緩走到她身邊,看著她寫得字,眉頭皺起,似是不悅,不過最終還是輕輕笑了出來,“這天宮有天馬,凡間有汗血寶馬,海裏有海馬,可這容馬卻從未聽說過。九兒可否告訴我。”
“什麼!這個字念馬嗎?”九兒大驚,她低頭看向自己寫的字,反複看了幾遍都沒看出哪裏寫錯了。
“你以為是什麼字?”墨白無奈地搖搖頭。
“與。我寫的是與眾不同的與啊。”
一聽這話,墨白臉上的笑意更甚了,他拿過她手中的筆,在白色的宣紙上揮墨潑毫寫下了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