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莫言。”九兒撲到在地,她看著那半片玉佩落在地上,但是找尋半天,還是找不到蹤跡。原來真的一切都結束了。
她看著莫言越走越遠的背影,終於哭地痛徹心扉。
難道隻是簡簡單單地陪在你身邊也不可以嗎?為什麼妖就一定要和人兵戎相見?為什麼她那麼努力,他們還是不信自己?她決定親自去找南陽子,告訴他自己對莫言是真心的。
於是她趁著莫言不在的時候來到了竹屋,可是南陽子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坐在門前看著她。
“道長。可能聽我講一個故事。”九兒看著他,緩緩講述著上輩子自己和容與的故事。這個故事有些長,有些悲,可是從她的嘴裏說出來的時候,還是很平靜。
南陽子聽的很認真,期間從未打斷九兒的思緒,待九兒講述完後,才歎息一聲道:“那位容與公子就是莫言吧。”
“不錯,我今生就是為了找到他才來到這的。”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們上輩子沒有在一起?”
“因為慕容清,因為……”
“你們沒有在一起是因為你們根本就沒法在一起。就算是這一世,下一世你們仍舊不能在一起。”
“不可能,連忘川河裏等了上千年的男子都能等到他的愛人,為什麼我等不到。”九兒拚命搖著頭,“我們約好了,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他怎麼可以忘記呢?”
“莫言這一生活不過二十,隻有潛心修煉成仙才能活下去。”南陽子看著他道,“既然你喜歡他,應該知道怎麼對他才是最好的吧。”
活不過二十。九兒將一直提在手中的劍終於還是放下了,她沒有說一句話,而是跌跌撞撞地走向了遠方。
這句話閻如玉說過,南陽子也說過,連墨白也說過。難道自己留在他身邊,真的隻會害死他嗎?
“孽緣啊。”南陽子咳嗽了一聲,準備起身,莫語卻從一旁走了出來,她拾起九兒遺落在地的劍,緩緩走到他的身邊。
“語兒,你不是和莫言下山了嗎?怎麼在這?”南陽子再次咳嗽了一聲,身子搖搖晃晃,眼看著就要跌倒,自從救活九兒以後,他的身體每況愈下,甚至時常咳出血來,想來大限將至。
莫語及時扶住了他,眼眸裏一片濕潤,她用著沙啞的喉嚨問道:“師父你的身體……”
“為師沒有幾天可以活了。”
“師父,對不起。”莫語低聲說了一句,眼前的男子養育了自己很多年,她本該知恩圖報的,可是他就要死了,自己怕是以後沒有機會了。既然他都要死了,那麼是不是可以為了徒弟,讓自己的死更有價值呢?
南陽子聽著她這帶有自責的話,笑了笑道:“這又和你這個小丫頭有什麼關係。為師隻要每天看著你們師兄妹兩個人好好的,就心滿意足了。你啊……”他的話還未說完,隻聽“噗”一聲,一柄劍插進了自己的胸膛。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劍那頭的莫語,眼中滿是震驚:“為什麼。”
“師父,對不起。”莫語流著淚,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著,“師父,你最喜歡我了,就讓我任性一次吧。”
南陽子隻是看著她,一遍又一遍訴說著那句越來越無力的“為什麼?”那個可是自己的徒弟啊,自己養育了她十幾年,她怎麼可能會殺了自己。怎麼可能呢?
“師父,你還記得九兒和你說的故事裏,那個表妹——柳文希嗎?”莫語在他的震驚中開始回答他想知道的為什麼,“我就是柳文希,我就是柳文希。”她猛地拔出南陽子體內的長劍,鮮血撒了一地,滴在那些桃花瓣上,一瞬間花瓣變得殷紅。南陽子記得前幾日莫語還和自己說過,要將這花瓣拾起給自己釀酒喝。可如今……
他終於還是躺在桃花遍地的血泊裏。
莫語擦幹眼角的淚水,將身上的沾了血跡的袍子脫了下來,她將劍擱在師父的身旁,然後朝著山下跑去。
遇見莫言的時候,她裝作一副沒事的樣子。
“莫語你去了哪裏?你的衣服呢?”看到滿頭是汗的莫語,莫言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我的外袍掉進了泥坑裏,我的衣服也髒了,我扯了半天,沒扯上來。”她扯著慌,見莫言沒看出來,便指著天色道:“這天要下雨了,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省的師父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