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莫言已經從山上下來了嗎?
她這般想著,一個不小心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後傾倒,摔進了一個地洞裏。昏倒前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個人的身影,可是她顧不上說話,還是閉上了眼。
莫語穿著淺藍色的袍子,背著藥簍坐在涼亭裏等雨停。今天師父讓他去藥田裏采藥,殊不知這天氣並不好,在回來的途中便下起了大雨。
不過好在,沒多久,這雨便停了。他看了一眼滿目蒼綠的高山,師父曾告誡他們不要去山上采藥,因為這山上有許多妖獸。但是他想到剛下過雨的山上定會有許多剛冒頭的竹筍,於是竟然鬼使神差地上了山。
他走到半山腰,一時驚得怔在了原地。
師父說的話果然沒錯,這山上真的有很多妖獸。隻是他看見的都是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妖獸。他小心翼翼地踏過了一個又一個妖獸的屍體。
不知為何,他漸漸忘記了要挖竹筍的初心,隻想看著這一路屍體的盡頭到底是什麼。無形中有一種魔力吸引著他去尋找什麼,探求什麼。
直到他來到山頂,才知道原來山上有那麼大一個山洞。
他差點摔下山洞,還好自己人小,邁的步子不大,他探頭朝裏望了望。隱約能看見期間有個模糊的人影。
“喂,下麵有人嗎?有人嗎?”他朝著洞內喊了幾聲。
但是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難道自己看錯了?他這般想著便轉身離去,但是緊接著就聽到一聲輕微的聲音。
他再次將耳邊湊了過去,隻聽下方有個女子不斷呻吟著一個名字。似乎是“容與”什麼的。於是
他將樹藤係在了身上,扯著樹藤,雙手攀著洞壁,一步一步地朝著洞下爬去。
洞內一片漆黑,吹亮了火折子,他才看清洞內昏迷的女子。
“原來是你啊。”他摸了摸她的頭,發現有些燙,又看了看她的身體,發現有許多傷口。想起一路上看見的屍體,心中不由得一驚,難道這些屍體都是她殺的嗎?
可是眼前的紅衣女子怎麼看都像是個弱女子啊。
“容與。容與。”九兒麵容猙獰,似在隱忍劇痛,可嘴裏卻仍堅持地喊著那個名字。莫言取出背上藥簍裏的草藥,替她敷在傷口上,然後又撕下衣服上的布條,將傷口包裹起來。
做完這一切的時候,他注意到她手裏緊緊拽著一把傘,於是好奇地掰開了她的手。
“這不是我的傘嗎?怎麼在你的手裏。”他好奇地看著九兒。但是九兒卻隻是閉著眼,喃喃著那些他聽不懂的話。
九兒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很快草藥就見底了。可這並不能完全救治她的傷,胸前有一處傷口極為大,至今還在往外滲血,看著尤為嚇人,如若再不及時止血,怕是性命擔憂,但是他是一個男子,終究有些不便,看著傷口,還是停住了手。
“師父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將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自言自語道,“我們兩次相遇,也算是有緣分。今日我便拋開男女之別救你,你且放心,既然我看了你的身體,必定會娶你。”
於是他解開了她身上的衣服。
他們一連在洞底待了三天。
九兒渴了,他便喂水。
九兒冷了,他便擋風。
直到第四天,九兒終於醒了。她感受到一絲暖意,抬眸看見他的側臉,想也沒想,就抱住了他的腦袋:“容與,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姐姐,你認錯人了。”莫言麵色一紅,聲音有些結巴,可還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九兒聽著這聲稚嫩的聲音,最終恢複了神智,她淺笑盈盈地看著他,目光柔和道:“不好意思。我知道你叫莫言。”
“嗯嗯,雖然與姐姐兩次相遇,但是我至今還不知道姐姐的名字。”
“九兒。”九兒笑了,“你可有印象。”
莫言搖搖頭:“我是個孤兒,自小就和師妹跟隨師父在這山中學道。從未見過山外之人。”
“是你救了我?”九兒朝著上方看了看,發現他們如今身處一片漆黑的山洞,感受到自己胸前一陣痛疼,她往下看去,才發現自己上半身竟然裸露著,隻有一條布條緊緊裹著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