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一定要說。”容與緊緊握著九兒的手道,“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保護你。而我現在終於做到了。”
“我知道。”九兒泣不成聲,“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無論是學院門外,還是屋簷之上,我都知道。”
黑衣女子看著兩人緊緊相擁的模樣,她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手,看著那把滿是鮮血的手,似乎是受到了驚嚇,她忘記了自己是誰,在哪裏,瘋狂地抱著自己的腦袋,朝著天際大喊了一聲“為什麼”便飛身離開了。
九兒顧不得她去了哪裏。她緊緊抱著容與:“你不是說過要陪我完成心願嗎?所以你千萬不能死。絕對不能死你知道嗎?”眼淚順著臉頰落在了容與的臉上,逐漸和他的血融合在了一起。
“別哭。”容與笑道,“再哭,就不好看了。”
“怎麼辦?怎麼辦?”九兒看著他胸前的那把劍,想要拔出來,卻又不敢拔出來。
正當她猶豫不決的時候,一直躲在船坊裏的船夫走了過來,他蹲在兩人身旁,顧不得九兒疑惑的神情,替容與把了把脈道:“還好,死不了。”
“你是?”九兒抹了抹眼淚,看他會把脈,興奮道,“前輩,你能救容與嗎?”
“我隻是個江湖郎中,能不能救我還不能說,你且把他扶正了。”船夫將鬥笠取了下來,內裏放著一個布包。
他將布包放在腿上,一打開內裏放滿了大大小小的銀針。
“真是針線包?”九兒不解。
“丫頭,這叫針灸包,是專門治病用的,可不是用來縫製衣服的。”船夫取了一根銀針朝著容與身上的穴道刺去,隨即他又取了幾根。
“現在我已經把他的穴道封住了,當務之急應該是把這把劍拔出來。”船夫看著她道,“是你拔還是我來。”
“還是我自己來吧。”意識模糊的容與突然睜開眼,喘著粗氣道。
“不,我來。”九兒下定決心,握住了那把劍,“容與我知道你一直都很相信我。”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另一隻手捂住容與的傷口。
終於她閉著眼,咬著牙,一把將劍拔了出來,鮮血還是留了她一手,她忍住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可是眼眶還是沒能承載住那些眼淚。
容與咬著牙,汗水涔涔地往下流,他痛的抽氣一聲,最終還是沒叫出聲來,因為他怕自己一旦叫出聲來,九兒看見了,又要哭。
船夫被這兩人的真情所感動,他歎了口氣,將一粒藥丸塞進容與的嘴裏,然後囑咐道:“若你不想讓這丫頭為你擔心,你就最好不要在開口說話了。”隨即他從容與的長袍上撕扯下布條,替他包紮好傷口。
容與看著身旁一直留著淚的九兒,笑了笑,想要開口卻被九兒一把捂住嘴:“別說話,千萬不能說話了。如果你想說什麼,我替你說。”
容與一臉好笑地看著她,心想我要說什麼你又怎麼會知道。
但是九兒卻看出了他的想法,笑道:“我當然知道你想說什麼,隻要你不再說話,乖乖養傷,我就不哭了。”
容與點點頭。
九兒繼續道:“我知道你想什麼,知道你想說什麼,也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是隻要你好了,我就會都告訴你。”
黑衣女子驚慌失措地奔到了破廟,帶著一身血,她跌跌撞撞地跪倒在地上,大聲哭喊著:“我做了什麼,我殺了表哥,我竟然殺了表哥。”
麵紗被一把扯下,柳文希不斷用拳頭砸著地麵,她拚命地哭喊著:“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你說什麼?”突然一個男子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