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花船上的非墨白告訴了她答案。
原來塵生是看見了悅己和非墨白在一起，所以無心放水燈了。她的嘴角再次蔓延開一絲苦笑。
想必自己也無需等待塵生的回答了。
非墨白很無奈地走出畫舫，因為醒來的悅己吵著鬧著要放水燈。於是他隻好耐著性子去岸上買了幾隻。如今悅己的模樣，委實把她嚇壞了，可他又沒有辦法。
悅己拿著水燈一臉興奮道：“師父。我想放水燈。”
一旁的藍日哭笑不得：“姑姑，這是公子，不是先生。”
悅己聽不懂，隻是眨巴著大眼睛看著藍日道：“爺爺，公子和先生是什麼，可以吃嗎？”
藍日無語，蒼月在一旁嗤笑，戲謔地看著他道：“藍日爺爺，這胡子不錯。”
藍日本想反駁，可被悅己接下去的一句話給逗樂了。
悅己雙眼迷茫地看著蒼月道：“奶奶，你在笑什麼。”
蒼月頓時石化，歎了口氣道：“姑姑，這到底是怎麼了。”
非墨白也哭笑不得地看著趴在自己懷裏的悅己，此時的悅己就像是一隻樹懶一樣，緊緊抱著自己不撒手。直到午夜的打更聲落下，他才開口道：“悅小己，我們去放水燈好不好。”
“好啊，好啊。”悅小己拍著手捧著水燈衝出了畫舫。
眾人無語，看著平日裏高冷的悅己如今變成了一個五歲大的孩子，紛紛搖頭歎息。可也隻能緊緊陪在她的身邊。
在非墨白的幫助下，悅小己將點上蠟燭的水燈放進了湖裏。
“我要許願。”悅小己雙手合閉，合著眼道，“我希望以後能永遠和師父在一起。”
看著悅小己臉上天真爛漫的笑容，非墨白一時恍惚，腦海裏閃現出的是千年以前的那抹笑意。
“我要許願，九兒希望以後能夠和墨白永遠在一起。”
但那抹燦爛猶如春光的笑意逐漸在他的腦海消失了。因為眼前的少女看著前方大驚道：“師父，你看前麵好漂亮啊。”
蒼月藍日也聞聲趕來。
隻見岸上的人都開始放水燈，清風徐來，那些水燈仿佛是漫天星辰，鋪滿了整條湖麵。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刹那間所有人都覺得周圍充滿了光明。
月影朦朧，燈火重重。剛擦幹衣服的杜若溪也被這幕畫麵牢牢吸引。
她這一生，從未看過如此美的畫麵。人生來就是憧憬光明的，即便是妖。
隻是耳邊卻響起了某人聒噪的聲音。
“剛才是誰把老子踢下水的。”百裏逍滿身是水，破口大罵道。
“小的沒看見，小的隻看見是一個道士將您救了上來。”船夫諾諾地回著話。
“道士？”百裏逍摸著後腦勺思忖了片刻，仍摸不著頭腦，他腦海裏是有一個人的輪廓，可想想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呢？
於是他無奈地搖搖頭道：“算了，算了。”
恢複清醒的他沒有立即去換衣服，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那滿湖的水燈。這水燈節他也有三年未過了。如今再次看到，仍舊被這奇異的一幕深深震撼著。
他深深吸了一鼻子空氣，閉上眼讚歎道：“回家的感覺真好。”
耳力極佳的杜若溪嗤之以鼻：“我會讓你知道回老家的感覺更好的。”
可下一瞬，她就看見百裏逍捂著胸口咳嗽道：“好厲害的腳。這公主果真是個母夜叉，娶不得，娶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