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能支撐她堅持下去的理由無非是一個他喜歡的而已。
許是虞兮哭的我見猶憐,惹人心疼,南宮初終於低下身子,看著虞兮的眼睛許久不曾開口,隻是輕輕拍了拍它的肩膀,以做安慰。
虞兮想要看清他的模樣。
可是哭聲止住的瞬間,她的眼還是閉上了。半月未閉上眼的眼睛終於在見到他之後,陷入了沉睡。
南宮初蹲下身,歎了口氣,將虞兮抱在懷裏。
看著南宮初離去的身影,悅己有一絲的恍惚,方才那雙黑眸裏可是閃過一絲心疼?
陽光灑進這座枯井。
周圍瞬間就光明了起來。
虞兮坐在的那塊空地上,落滿了細小的石子,點點血跡早已變幹。
井壁上坑坑窪窪的,都是模糊不清的指甲痕跡。
悅己上前,細細分辨著。
這是她害怕掙紮抓出來的痕跡。
這是她在等他來救自己刻下的。
井裏到處都是她的氣息和痕跡,那份期望最後一點一點變成絕望的心意最終化為無聲無息的等待。
塵生歎息一聲道:“沒想到虞兮之前過的是這般日子。”
“看到妖精被人欺負,有些不習慣?”悅己冷笑一聲,飛身躍上井口。
塵生望著井口大小的天空,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自己是不是也曾在井底這般仰望過天空?
可時間不會給他留下思考的等待。
不待他飛出井口,眼前的一切如同戲法般變成了一個奢華的屋子。
悅己站在虞兮的床前。
看著大夫為她診脈。
大夫卻隻是搖了搖頭道:“在井底不吃不喝半月,能活下來已然是奇跡,況且她受了很重的傷,加上血流不止,要想活下去,恐怕是回天乏術了。”
南宮初將雙手置於背後,陰沉著臉道:“王府的規矩你是懂得,如果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治好她,無論什麼代價。這天底下還沒有我南宮初做不到的事情。”
大夫連忙磕頭謝罪道:“王爺,並不是我不想治好這個姑娘,實在是我沒有辦法啊。”
隨後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道,“聽說天山雪蓮可以治好所有的病,可以一試。”
“天山雪蓮?”他嘟囔著嘴,麵色不改道,“下去吧,記住:她若死了,你也下去給她陪葬。”
“是,是,是。”大夫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南宮初回身看了一眼虞兮,朝著一旁的丫鬟問道:“她身上的傷怎麼回事?”
“奴婢不知,奴婢也許久不見虞兮姑娘。”小丫鬟嚇得跪倒在地,聲音支支吾吾地也沒說出什麼有用的訊息。
但是南宮初是什麼人,太過聰明的他一眼就能從這丫鬟的眼中看出些端倪。
他冷哼一聲道:“拖下去,亂棍打死。”
“別,別,我說。”丫鬟嚇得瑟瑟發抖,在南宮初的威懾下終於道出了她知道的實情。
婉兮死後,虞兮的身份在南宮王府裏就成了一個很尷尬的存在。
雖是從小姐淪落為了丫鬟。但仍沒有人敢吩咐她做事。
直到南宮初看到她的那日。虞兮坐在搖椅上,仰頭看著落日,一臉的安詳。
她的身體包裹在巨大的紅色長袍裏,看不出那些厚厚的繃帶,因傷口交錯而濃密,隻要一動就會流血,所以除了坐著躺著,她無法選擇其他的姿勢。
水閣盡頭的南宮初不想見到她,此時也無法選擇閉上眼。
他眼中的虞兮像是個養尊處優的小姐般閑適地欣賞景色。
一股怒火湧上心頭。那坐在搖椅上的人原本應該是婉兮。
可如今卻變成了她。那些惱怒掙紮著湧出他的身體。
“來人。”
幾個丫鬟和侍衛迅速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我說過,從此以後,她就是個下賤的奴仆,若是讓我再看見今天的畫麵,你們就給我去喂魚。”
他終究還是見不得她好。
明明她連個替身都不如,可他看著她,總會想起那個苦命的女子。
此後發生的事情就充分證明了南宮初的話所帶來的震撼。
虞兮如同一個最低級的丫鬟般做著各種各樣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