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會殺了我嗎?
終於眼淚倒流了回去。再次抬眼望去,那裏早已沒了人。
記憶在此刻突然也清晰了起來。
“小兄弟,你知道一攬芳華怎麼走嗎?”
“小兄弟?你不認識我嗎?”他皺眉,“你是哪個宮裏的宮女,是新來的嗎?”
“什麼宮女?”她眉眼上揚不滿道:“你這人好生奇怪,隻要告訴我一攬芳華怎麼走就好。”
見他要走,她拉住他道:“你要去哪兒?你還沒回答我呢?”
“好大的膽子,皇子的衣服也是你這等粗鄙的丫頭想碰就能碰的嗎?”他瞪著眼睛,似要發作。
但她卻不樂意了,撅著小嘴道:“你這人好生無禮,沒有人教你對人要以禮相迎嗎?我隻是問一個路,你有必要說那麼多廢話嗎?不知道就不知道非要裝作自己很厲害的樣子,真是討厭。”
他欲要轉她,卻被她靈活地閃開了。
“你來抓我啊!”她朝他做了一個鬼臉道,“小老頭!”
終於他不顧形象地追著她滿庭院跑。
……
虞兮知道南宮初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
但她沒想到他的“行”會來的那麼快。
第二日。
南宮末依舊還沒醒來。
悅己告訴她南宮末還有三日才會醒來。
但是她卻等不到了。
風吹拂了一夜涼,縷縷薄霧緩緩縈繞著園裏嬌紅透豔的虞美人,一縷陽光灑下,晶瑩的露水哧溜滑過大紅花瓣,落到綠葉之上,濃鬱的顏色漸漸化開,仿佛剛才染缸裏撈出來,潤目的很。
倒是讓她看得幾分失神了,她不知聽誰說過,這滿園的虞美人是由南宮沫親手栽種的。
虞兮看的有些失神,她忘了是聽誰說了一句,這滿庭的虞美人都是南宮末所種。
沒想到那雙好看的手拿慣了筆,拿起刀劍和鋤頭竟然也這般得心應手。
突然她想起那雙手似乎還拿過斧頭。
那日他似乎說了句要為自己做一個秋千。
她急忙走到那個地方。
一個嶄新的秋千緊緊地垂釣在兩棵大樹上。
這兩棵大樹的距離竟然剛剛好。
她伸手撫摸了上去。觸感光滑。
如此好的刀工竟然是他一斧一斧砍出來的嗎?
難怪先前看他的手竟然有許多紅腫的地方。
她原以為是握劍握的,卻是沒想到是為她做秋千傷的。
心裏不知是種什麼滋味。澀澀的,苦苦的,如果那個男子也能為自己做些什麼多好,哪怕是真心實意地關心一句。
她想上去坐坐。
記憶裏似乎坐過秋千。可自從醒來以後,她便再也沒有坐過。
隻是剛邁出一步,身後一個陌生而冷厲的聲音悄然響起。
“虞美人,卑職乃禦林軍首領—餘年,奉命來查一些要事,還請娘娘配合卑職,跟卑職走一趟。”
她驀地轉身,看著來人一身官服,模樣高大俊朗,確信自己沒見過,隨即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我記得禦林軍是皇上才能調動的,如今皇上還未醒來,你又是奉了誰的命?”
餘年抬眼望了一眼她,發現虞兮神色如常,於是說道:“南宮王爺。皇上之前有過口諭,如果他不能主持朝政之時,便由南宮王爺代理朝政。”
虞兮心下了然,聞了聞手邊的紅花,而後折了一朵,放在了自己還未來的及坐上的秋千上,看著他道:“那就奉旨行事吧。”
她的聲音清冷而虛浮。
讓餘年一顆緊繃的心似乎懸得更加高了。他從未看到過麵臨牢獄之災還能如此悠閑自得的人。
於是低下頭輕聲說了句:“得罪了。”便將虞兮帶走了。